朱墨越来越像那种随遇而安的女人。她没有张智眼中的那种大志向。
如今,她的工作追求,仅限于完成自己每天的任务,然后,所有的心思,都留在了家里。她心里只有丈夫和孩子。她觉得有了丈夫和孩子,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日子,自己的生活就非常好,非常圆满。
张智在一旁观察她的这种生活状态,心里就纳闷:“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容易满足呢。”
“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朱墨用疑惑的眼神反问张智。
“你周围的女人每天都是这么过的?”
“我过我的日子,我管别人怎么过呢。”
一到这时候,两人的交谈就只剩下了张智的一声长叹。
在朱墨担任部门副主任的第三个年头,西城日报中层干部再次“全体起立”,重新竞聘上岗。
朱墨巴不得当一个清闲的人。快四十岁啦,她可不在乎什么主任副主任的。当了两年多的这个副主任,当时还是领导在双向选择的时候提出来要她干的。这次,许多人都在蠢蠢欲动,忙着比较哪个岗位最有把握竞聘成功的时候,她却置身事外,连想都不去想。
刚开始,张智还鼓动朱墨:“有机会还是要争取争取的,一辈子,不能就这样就到头了。”
可是,看着朱墨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再说也没用:“爱咋地就咋地吧,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张智出差越来越多,每次走的时候,他在穿戴上都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但这两年,朱墨感到张智开始讲究起穿戴来了。
张智出差讲究穿戴,朱墨很能理解。之所以能理解,是因为前几年朱墨单位的一个领导出国回来的时候,给大家讲了他亲身经历的一件事。
那次,这位领导参加的是一个民间团体组织的访问团。领导是第一次出国,跟随的又不是官方组织的什么团队,所以,出发之前,没有人对访问团的成员做过什么特别的交待。
到了国外,除了游览,访问团还有一个与外方有关民间组织会晤座谈的活动。活动开始前,访问团领队通知大家要统一着正装参加活动。
听到这个要求,这个领导着急了:来的时候,以为和在国内旅游一样,带的服装都是休闲运动之类的,这可怎么办?
最后,这个领导因为着装问题,只好缺席了这场活动……
所以,朱墨认为,自己的丈夫既然经常要抛头露面,那就要让丈夫每天的穿戴都体体面面的。
她咬咬牙,狠狠心,花了两千三百多元,给张智在一家专卖店里买了一件西服上衣。试穿的时候,两人都感叹:“名牌就是名牌,穿在身上,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件名牌西服,张智每次只要一穿上它,朱墨就感觉好,但是,一出门总是这件衣服,也未免单调,难免让人审美疲劳,还让人觉得老不换衣服似的。所以,当张智说出“不能老是这一套衣服啊”,朱墨就痛快地说:“走,商场去,再买一套。”
买了新西装后,张智正好要到海东出差。在家穿上新西装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照的时候,张智说:“脚上的皮鞋好像有点不配套。”朱墨又说:“走,商场去。”
在商场的一个男鞋品牌专柜,张智看上一双棕色皮鞋,穿在脚上在镜子前走来走去地看,款式颜色都很满意,就是鞋码大了些。
“有小一号的吗?”朱墨问营业员。
营业员到柜台后面的库房里翻了半天出来说,没有再小的号了。
“那怎么办?要不,再试试别的?”朱墨看着张智问。
张智脚上仍穿着那双鞋,听到营业员说没有再小的号,便在柜台前又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对朱墨说:“要不就这双吧。”
那次,张智是新鞋新衣去的海东。但从海东回来后,朱墨发现张智很少再碰那双鞋。
“这双鞋怎么不见你穿了?”收拾鞋柜的时候,朱墨问。
“太大了,走不成路。”张智说完这句话,自己心里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买鞋这件事,让他发现自己,每次只要是去海东出差,就老是想着要把自己捯饬一番。
…………
看一个男人的时候,多数女人的眼光都是很“毒”的。
很多时候,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要想俘获一个女人的心,非常容易,但如果这个男人仅仅长得帅而已,时间久了,女人对这个男人是不会有崇拜感的。
一个男人的形象不管是高大还是弱小,如果他能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帮一个女人做到女人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那这个男人在女人的眼里,就会男人味十足。有男人味的男人,女人就会喜欢,这个时候,就无关男人的外在形象。如果这个男人恰好再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或者有一份成功的事业的话,那在多数女人的眼里,这样的男人就会自带诱人的光环。
现在,在苟夏青的眼里,张智就是这种自带光环的男人。
张智可以利用自己掌握的资源,帮助她,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产品销路,也就为她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产品销售提成。
对喜欢钱的女人来说,一个男人直接或间接地帮她赢得金钱,这样的男人,最易触动这个女人心底潜藏的那份崇拜。
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张智和苟夏青两人的接触频繁了起来。张智每次到海东,两人就会相约见面。原本就有在大学时的那份交往做基础,每次见面从吃饭、喝咖啡、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