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东门外,晏客渡口,一条天江流经于此,成为了燕都的东面屏障。
同时由于天江南流的缘故,和从燕都横渡天江相比,逆流横渡天江至燕都,哪怕是有后天修炼者辅助船只航行,所需花费的时日依旧是前者的数十倍,甚至还在走陆路到达燕都所花费的时日之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明明处于江岸口的晏客渡口才会是眼下这幅荒废的景象。
燕金和燕水在做出决定后便是出发了,他们没有调用船只,于他们而言,以他们的修为从燕都外向南顺流而下飞渡过天江到达武陵郡不过需要半日光景,坐船反而会浪费时间。
或许是因为对晏客渡口荒废的固有认知,无论是燕金还是燕水,都没有在意停泊在江岸边一侧的十数条破旧的乌篷小船。
在燕金和燕水离开近半个时辰后,一条破旧不堪的乌篷小船忽然间断开了系在岸桩上的缆绳,穿着蓑衣的艄公从船舱内探出身子,拿船蒿往岸边一点,整条船就被顺流的江水带着向南驶去。
燕王宫御书房
徐獬低着头不断批阅着来自燕国各地的奏报,而在堂下,三名身披甲胄的将领跪倒在地已经有近半个时辰了。
一道身影匆匆步入御书房,正是之前被派去向燕四传旨的那位内侍,只见他神色慌乱,行礼后才要开口说话,却是听得徐獬哼了一声,顿时镇定了下来,走到堂侧一言不发地侍立着。
“你们三人倒是一起来了,正好,说说各自的战果吧,也好让孤听一听久违了的好消息。”
闻言,跪在堂下的曹林瞥了一眼自己两侧一同跪着的公孙敖以及赵海,见两人都是面有难色,心中愈发地慌乱。
这次出兵围剿三大山寨,公孙敖与赵海和自己一样都是统兵将领,虽然不清楚他们二人的战况如何,但想来无论如何都不会比自己空手而归要差。
然而他们二人的脸色尚且这般难看,相比之下曹林只觉得自己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性命不保了。
御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朱笔划过纸页的声音在不断作响,迟迟没有听到回话的徐獬终于搁下了手中的朱笔,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堂下的这三名由他亲自选定的领兵大将上。
“怎么都不说话?还是说......”
徐獬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人,平静的面容却是陡然间变得暴怒了起来:“难道孤的手底下都是哑巴吗!”
“禀王上!”
“说!”
“托王上谋算在前,臣公孙敖领王命率军围剿虎霸寨势如破竹,现今虎霸寨已不复存在,除数名头目还在押解回燕都的途中,其余虎霸寨成员无留活口,听闻燕都有变,臣特地星夜赶赴王前听命!”
“公孙将军,真是忠心耿耿啊!”徐獬似笑非笑地赞叹道,转而将目光落向了跪在公孙敖身旁的曹林和赵海两人身上。
“臣赵海领王命率军围剿红巾寨,红巾寨现今亦不复存在,八千成员除少数漏网之鱼尚在追捕外,其余人等尽皆灭杀,臣与公孙将军一样,听闻燕都有变,故而星夜赶赴王前听命!”
闻言徐獬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起来,走到堂下亲自将公孙敖和赵海两人扶起,笑道:“两位将军辛苦了,这三大山寨一向是孤的心头大患,如今被二位将军剿灭,这可真是大功一件啊!孤定要重重地赏你们!”
说着,徐獬走回到堂上,看着还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的公孙敖和赵海,露出了冷冽到了极点的笑容:“二位将军,想要孤怎么赏赐你们呢?”
公孙敖和赵海互望一眼,脸上都是掩盖不住喜色,却是异口同声地道:“为王上分忧乃是臣该做的,不敢居功求赏!”
“哦,这样啊,不敢居功,这倒是让孤有些为难了呢。”
闻言公孙敖和赵海心头皆是一喜,又是说漂亮话又是推辞的等的不就是徐獬的这句话吗?所谓恩出于上,功劳再大不也还是王上说了算,早在来时就听说了姬燕的下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敢顶撞王上。
“既然不敢居功,那就来论论过吧!”
只一句话,还在兴奋中的公孙敖和赵海霎时间变得面色苍白,如坠冰窟一般。
“臣......”
“一万军兵围剿虎霸寨,虎霸寨不复存在。”徐獬打断了试图辩解的公孙敖和赵海,慢条斯理地道:“这是实情不假,可公孙将军你是不是忘记告诉孤,由孤交给你的那一万军兵的战损情况?
让孤来告诉你吧,一万军兵突袭精锐尽数不在,完全没有防备的虎霸寨,居然损兵过半,除去千余伤病,剩余还有战力的军兵只有三千人,公孙敖,你可真是给孤立下了大功啊!
还有你赵海,红巾寨落跑的千余核心成员到你嘴里就变成了少数漏网之鱼,这就是你打算向孤邀赏的功绩?简直可笑!”
扑腾!
公孙敖和赵海几乎同时跪倒在地,面带惊惧。
燕国的军制是主将负责领军,军司马负责勘验汇报战果同时担负监军之责,两者间并无统领关系,自己之所以星夜赶赴王前就是为了抢先军司马一步将战果上报,这样等军司马带着军兵回来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地,即使是军司马说出全部战果,徐獬为了顾及颜面也只会默认自己上报的战果。
只是公孙敖和赵海怎么也想不到久居深宫不出的徐獬对战果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就仿佛军司马向自己报验战果时他就在当场一样。
“王上听臣解释,这虽然是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