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嘉的“传授画道”的催促下,梵高烟头里的火苗骤明骤暗,双腿不安地踱着步子,显得有些焦虑。
卡嘉蹙眉,问:“怎么,一宿的时间都没想好,要现打草稿吗?”
“画道五境为实、匠、意、化、创。十二他连门槛还没摸着,叫我怎么传授?”
方枘心情黯然,四哥的意思很明白,我太lr,让他无从下手。就像一头大象教蚂蚁举重一样。
“看来,这传道还是免了吧,教你点高屋建瓴的知识,增长些见识吧,也不罔来这一趟。”
虽然很是失望,但方枘还是恭谨一笑,侧耳聆听。
“画臂修炼中,双线并行。主线是五境,副线则是世界构成五要素的掌握。
分别为:物质、时空、生死、灵魂与命运、创造与终结。而且,各要素还有高中低之分。
举例说明。
从精微控微的角度来看,在物质要素的掌控中,低级者,只是针对固态现实中的宏观事物。
中级者,进入分子级操控,比如梵高刚刚用画笔绘出方枘的复刻体。
高级者,则能进入更精微的境界……”
“好了!”卡嘉喊停。
意识到自己声线太高,把两兄弟给喊得有点懵,她缓和了语气说,
“文森特,不要越级。要素掌控是意画境后才能修炼的,你在拔苗助长哦。”
梵高口里应着,“好好好,算我多嘴。”
卡嘉提醒:“让我看,你的教授还是侧重在提速上,要立竿见影的那种!”
“好,我这就抛砖。”
接着,梵高把目光转向了方枘,问:
“你认为艺坛大师和街头画年画的,他们执笔的手有什么区别。”
方枘沉思了一会儿又一会儿,刚要张口答题时,又不自信是缩回了舌头。
卡碗在一旁看着腕上的花表,催促道:
“方枘,时间不多了。浩子正查看你家里的联系方式,好像要发讣告。”
听到这个,方枘只好放弃,对梵高说:
“学生愚钝,解不了,求大师指教。”
“好样的,实在!”梵高更加欣赏这个小兄弟,“只有真正的智者,才敢称自己愚钝,其实我也……”
“行了!文森特,你再墨迹的话,方枘会被火化的!
现大就把惺惺了。完事后,我把你俩扔到一个妈肚里投胎,让你们做双胞胎好不好!”
卡嘉真的等不及了,她怀疑梵高是不是想把方枘永远留在地狱里做伴儿。
“看你急的。”梵高讪笑了下,才转回到正题。
“画年画的终其一生是在缩短……”
说着,梵高做了一个手抚屁股的动作。
方枘大悟:“大师,你是在说,他们的手终其一生也只在拉近手和菊花的距离,是吧?”
“聪明!怪不得卡嘉对你情有独……”
“闭上!”卡嘉喊,然后压低声音,“两位继续,别说废话。”
能被大师称赞,平生第一次有了绝对信心的方枘,继续说:
“艺术家不同,他们终极的奋斗目标是,拉近手和灵魂的距离!对吧大师?”
梵高像捣蒜一样地连连点头,脸上的钢硬线条全部崩塌成了曲线,皱成了一朵绽放笑意的菊花。
“行了,快走吧!”
卡嘉亲自动手,湮灭了炉膛里的源质之火,把灰烬中剩余的源质吸入手掌。
在梵高不断地请求:“给我留一点!”时,她才收拢了手掌。
随之,方枘的身躯破碎成雾,连眉心的火苗也消失殆尽。
……
这时,躺在休息间的方枘也猛然醒来,他腾地翻身下床,在阎维浩惊喜的目光走出休息间时,见众人坐在马扎上擦眼抹泪着。
见方枘突然出现,大家欢呼起来,跑过来嘘寒问暖,问三道四。
这时,已是中午时分,工期在即,却白白浪费了一上午的光阴。
方枘瞥见三子坐在一旁,双手抱头,口中骂骂咧咧。
当瞅见他旁边侧躺着一动不动的大黄时,方枘惊问:
“大黄它怎么了?”
三子:
“大黄死了,它吃了这个。”
方枘心里一惊,暗叫后悔!
为了取证,他把误食毒乳猪而死的老鼠让阎维浩埋了起来。
而几块剩余的毒猪骨,则因为不会腐烂发臭,而被他随意扔到休息室床底。
“从昨晚到现在,有谁进过休息室?”方枘问。
“这还用说?”三子横了一眼瑟纵缩在墙角的阎叔,她额头上有个包,嘴角还留有未干的血渍。
除了阎维浩,还有经常打扫卫生的阎叔,没人会到休息室。
方枘怒喝:“你怎么认定是阎叔毒死了大黄,还把人打成这样?”
三子恨恨地说:“这老家伙前两天说过,大黄要是在他村里,早就有毒馒头药死了。”
方枘走到那一堆零乱摆放的画框堆中,见夹缝中散落着毒骨。
更要命的是,大黄生前因为寻找骨头,在上面折腾个够呛,而且还撒了尿,有大约百多幅画都被沾染上了尿渍!
真是雪上加霜!
而且,这并不是负责码放成品画的阎叔的作风。之前,他工作到位,码得整整齐齐,可唯有这一次……
“你过来!”方枘大声命令着。
大家第一次见方枘脸上怒火横飞,心中一紧。
三子更是握紧了拳头,在外打工的他,视大黄为亲人。
阎叔走了过来。他双手在前,微曲着。佝偻着腰,下巴扬起,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