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枘小心地拿着这支“活了”的怪笔端详着。
它有些骨质的肌理,和普通的油画笔一样长约30公分,只是稍稍粗了一点,还有竹节一般的几段结节。
它与其说是一支笔,不如说是一段骨锥。似乎是某种动物骨骼的化石残片。
他知道,这是谷守也能持有的信物,世代相传,不知经历了几个千年。
小时候,他曾听父亲方文膏说过,约在670年前,第81代谷守方从义,是当时的元朝著名大山水画家。它就曾用这支骨笔挥毫,留下了传世名作《云山深处图》。
方圆欣喜地望着方枘手中渐渐恢复了生机,变得红光熠熠的骨笔,说:
“自从先祖方从义死后,骨笔源质耗尽,成了一截枯骨。没想到今天在方枘手里又恢复了生机。”
卡嘉略有惊异地问:“源质?”
“是啊,你听说过?”方圆讶异地问。
卡嘉点点头,和方枘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东西有料。
“哥,这个有使用说明吗?”方枘笑笑问。
“它都沉睡了近700年了,就是有相关的秘笈,也早就丢失了。”
陈钰莹凑了过来,捋起袖子,露出一截玉臂,说:“不是能画鱼吗?给我来一条。”
方枘眼色请示了下哥哥,问:“骨笔不伤人吧?”
“不会,我时常抚摸它,骨笑质地温润,和人很亲和。”
“那好。”方枘掷着笔端,暗里驱动源能,在陈钰莹胳膊人勾了一下,但了无痕迹。
方圆在一旁摇摇头说:“弟弟,你体内的源质充沛有余,但精纯不足。骨笔质地细腻,不好吸收你的源质。”
卡嘉听了,向方圆投去深长的一瞥。
“那怎么办?”方枘透入骨笔的源能,只能在它的尖端上吐出一些废气,发出低低的“呼呼”之声。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方圆说着,走过到站在方枘身后,伸手在他右臂上一搭。
方枘顿时感觉一股暖流贯入掌心,又注入骨笑。他能体味到骨笔稍稍柔润了一些,散发着丝丝热力,骨笔末端氤氲了一层红光。
方枘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哥哥一眼,在陈钰莹的催促下,拔动骨笔在她臂上勾了一笔。
“挺舒服的。”陈钰莹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
方圆摇了摇头,说:“看来还是不得法。”
卡嘉透过半敞的门扉,望了望外面的天谷,说:“方圆,刚才听说你是方从义大师的后代,应该有他的墨宝吧?”
方圆犹豫了下。
方枘赶紧接过话头,说:“有。”
见方圆责备的眼光投来,方枘冲着他吐了下舌头,笑了下。
“最好是《独钓寒江雪》那种意境的。”卡嘉得寸进尺,打蛇随棍上。
方圆讶异地望着卡嘉说:“这么凑巧,是你也有信使,还是冥冥中有天意?”
“都有吧。”卡嘉笑笑说,看着他有些不情愿地打开侧门,走入耳房。
里面传出一阵地哩咕隆的声响,约摸有十分钟的等待后,方圆捧着一个古老的卷轴,从耳房走出来。
把卷轴递给卡嘉,叮嘱说:“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整个八里屯要被画商给包围了。”
卡嘉手托卷轴,吩咐了下:“打开它。”
陈钰莹过来,托住画轴的一端。浩子犹豫了下,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卡嘉的服务生了。
“赶紧着。”在陈钰莹催促下,阎维浩才捉起另一端,两人把这副名曰《红漫江》的古画展开。
古朴隽永的气息迎面而来。画中有一般小船,却不见船夫,只有一根长长的钓杆从船舱中伸了出来,垂下若无若无的钓线,直入江水之中,水面上荡漾着一圈涟漪。
大家纷纷赞叹。
“好画。”
“几百万是铁值了。”
“源质厚重。”这是卡嘉的评价,“只闻鱼声,不见渔人。只有意画境者,才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意画境?”方圆不解地问。
方枘说:“哥,那是关于画臂修炼的。卡嘉做为画臂监护者,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卡嘉向拿过方枘的骨笔,摇了下笔尖,对方圆说:“我想去天池润润笔,先要征得您这位谷守的同意才行。”
“什么?”方圆被惊了一下,“卡嘉,天湖中辐射太重,这可不行。”
“没事,我心里有数。”方枘对方圆说。
见卡嘉收了画轴持在手中,张口咬了骨笔就奔向门外,方圆忙取了壁上厚重的防护衣,追到门外,边喊:
“卡嘉,穿上这个。”
方枘和阎维浩、陈钰莹也追了出去。
方枘拦住哥哥说:“你别担心,别说这一汪湖水,就是边城、地狱,人家也当串门的。”
方圆止住脚步,将信将疑地抱着防护衣,忧心地望着卡嘉从一块巉岩上飞身跃起,曼妙的身姿在空中打了个弧,向湖心飘去。
同时,那幅卷轴被它抛入湖面,半空中化做一股轻烟,烟雾落下时,却成了一条画中小船,虚虚晃晃地浮在湖面上。
卡嘉也落下了身子,双脚稳稳地踏在船上,借着一股轻风,船疾速行驶了一几百米,在一团水涡中盘施了一下。
卡嘉借着这盘旋之势,探下身子,一脚踏在船舷上,另一条长腿高高撩起,单手在水面上一划,笔尖上荡起了跳动的水波。
卡嘉借着登离船舷的力道娇躯腾空,几个空中翻转盘旋中,稳稳地落在巉岩上,同时,伸手一捉,飞来的画幅稳稳地被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