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剑拔弩张之时,伴随着轰隆隆的引擎运转声,夜空瞬间被一道强光照亮。
众人蓦然间停止行动,抬头仰望。
一架直升机盘旋着,舷窗中探出两支黑黝黝的长条形家伙,激光喵准器上射出的刺眼的红线,在人群中划过。
扩音器中传来声音:“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声音洪亮而充满威严,在空中激荡开来,犹如天神一般震摄心扉。
众人正犹豫间,喵准线在方立军脸上停驻,像雕牙一般在他的眼睛、鼻头、额头上逡巡。
方立军打了个哆嗦,举起喇叭大声吆喝:“停止行动!”
“好,放下屠杀,立地成佛。”高空中再发出声音。
阎维浩弹了下白衫上的血迹,低声窃笑着,对陈钰莹说:“你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了吗?”
陈钰莹撩了下缠在脸上的发丝,说:“没啊。”
“是我哥。”
直升机渐渐地垂落下来,阎维广忙吩咐老婆:“有凤,快把测距仪给收起来。别漏了馅。”
接着,他又吩咐随行的船长和大副以及厨子和清洁工:“兄弟们,把咱的雨伞版ak47收起来吧。”
大家哈哈笑着,扔掉了手中了雨伞。
在一片众人慌忙中让出来的空地上,直升机垂下滑撬式起落架,稳稳降落下来,腾起了一片烟尘。
自动舷梯探了下来。
人们紧张地望着机出舱口,纷纷议论着,不知什么样的人物从里面走出来。
有的村民或是打手,还讨论着机型的大小,和以及见过的播种机做了些对比。
方枘笑得差点跌倒,小声对卡嘉说:“真正的大神来了!”
卡嘉也颇有眼力见,吩咐附近一直偷窥她的几个方家小伙:“快快快,去找捆红地毯来!”
很快,两个小伙奔上前去,把抱着的一撂红毯小心地放在舷梯底部,然后奋力一抖,三十米长的红毯匹练般展开,一条红光熠熠的走道呈现。
阎维浩、陈钰莹、方枘、卡嘉以及方志合等人簇拥着跑了过去,在舷梯两旁垂首肃立。
陈钰莹哧哧笑着,头埋得有点深,被阎维浩急声提醒:“头别太低,只要表现出恭敬来就行,又不是让你哀悼。”
陈钰莹立即咬了咬上唇,头稍抬了几许,表情肃穆端庄起来。
参加派对的管弦乐队这时也派上了用场,舷梯之下,小号长笛一起吹起,节奏明快,悠扬悦耳。
更有老方家的几个小姑娘捧着鲜花迎了上去。
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舷梯上终于有人现身。
最先出来的是一个三十三四岁的体态硕大的男子,由身穿纯白海事服装的青年男子挽扶着。
他发量虽疏,却在脑头扎了个短辫。着一身金玉缎面薄款唐装,面露祥和的微笑,边走下舷梯,边频频向底下乌殃殃的人群招手。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体态丰腴的贵族,也是由制服男子挽扶,着一些大号花旗袍,遍身珠光宝气,不断地叭叭地向下方飞吻。
跟在最后面的,是一名穿了反应背心的中年人,他提了一个长方形的深灰金属箱。
他表情宁肃,锐利的眼神四顾梭巡,看上去是一位身手超然的特工人物。
方枘和卡嘉两人紧攥着彼此的手,在下面晃来晃手,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场。他们万万没想到,阎维广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把自己和来有凤搞成这副模样。
接了鲜花递给随行人员后,阎维广沿着红毯大踏步走着。方枘和卡嘉等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叫喊:
“老大好,老大一路辛苦!”
阎维广理也未理,换了副严厉的表情,径直向看得口瞪口呆的方立军走来。
在众人心惊肉跳的凝望中,相隔仅四十公分,阎维广和方立军相对而立。
阎维广并不急着发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对方。身旁的制服表年,拿出一盒高希霸雪茄,从中抽出一支,小心地送到阎维广口中,又用铂金火机点燃。
在中心街明亮的路灯照射之下,阎维广抬了下右手,手指和中指夹了下雪茄,哧溜嘬了一口,又徐徐地吐了出来,直掠到方立军的脸上。
对方立军而言,那种沁入肺腑的烟香倒在其次,最骇人的见到对面这老大五指上都套着金镏子,更要命的是每个金镏上都包镶着鸽子蛋。
不只如此,这老大脖子上套的不是金链子,而是金缆绳。在胸腹呼吸间,金缆强和皮肤直撞,竟然发出隐隐噼啪之声。
方立军夹着一支华子的手颤了一下,吐掉烟蒂,猛吐了口气,稳了下神,对阎维广大叫:
“你特么算哪根葱?有驾破飞机就了不起了?”
阎维广微微一笑。缓缓抬起右手置于肩头之上,手指勾了两下。
“中年特工”应诺了一声,迈步到阎维广身后等候命令。他手提的金属箱的边侧,亮起了一圈光带,不断有沙沙电波通讯噪声发出。
方立军脸皮痉挛了一下,但还是稳住颤抖的腿,大声喊着:“好的,敢在八里屯撒野。兄弟们——”
“有……有……”众打手的应和声此起彼伏,散乱无章。
方立军大喊着:“给我把这个铁鸟掀了!”
阎维浩听了心里一惊。虽说远望号游艇装载的直升机价值半个亿,对高晓鲸来说算不了什么,但那要欠多大人情。
不过,打手们雷声大雨点小,真正想要行动的也就一小撮人,正跃跃欲试,等着统一的行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