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人类研究中心”的环境是破败又带有一丝温馨,空旷却残余一点人气,显得十分矛盾,就仿佛北极的暖阳,赤道的凉风一般。
东平跟在众人身后,走在空荡荡的建筑内,眼睛不住被周围的种种细节吸引:
墙壁上刻下的陌生名字,一处处不明所以的扭曲涂鸦,放在窗台顶部的几块鹅卵石,贴在玻璃上扭曲的简笔画……
若是普通人,或许会被这些东西吓一跳,不由自已往诡异惊悚的方向去想,毕竟人总是害怕自身不能理解的事物;
但东平不一样。
他很难把自己的眼睛从这些上移开,强大的感知总能从这些事物上感到丰沛的情感,脑中不由自主的开始浮现出这一切背后的故事:
总是忘记自己名字的人,在绝望中一遍遍的写着那几个字,与自己的记忆对抗;
无法与人交流的家伙,只能与想象中的鬼神通过涂鸦沟通,天长日久下,竟然已经相处了千年的岁月;
知道自己生命即将完结的家伙,将自己的宝贝放在了窗台,希望有需要的人能取走,但所有人都不愿意拿走,只让它继续留在那里,就仿佛那人还活着;
瞎眼的疯老头,在生命最后一刻,终于回想起了幼年的家庭,并尝试把它画在纸上,贴上玻璃,把这最后的美好与人分享……
在这里,东平被无尽的情感包围,到处都是酸涩的、伤感的、痛苦的……即便是积极的情绪,也是在逆境中挣扎的勇敢、坚毅、释怀……
他感觉到自己在这里特别容易感性,那些种种的印记中凝结着强烈的感情就像是一部部催人泪下的人类悲歌,让他无比动容,却又无能为力,以至于发出了一声慨然长叹。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安赛义突然回过头,看向东平。
他们对视了一秒。
安赛义露出了微笑:“没想到小甘泽带来的人中竟然会有精神力如此强大,又如此温柔的存在。”
威寒看着东平的神色复杂,做危险任务,同伴自然越厉害越好,但这样一来,他心头又更加酸涩了,不停在心里念叨着:明明是我先来的……
而甘泽只是笑了笑,他早就知道东平不简单,在这位失踪八年回来后,肯定就更不得了了,所以无论创造什么奇迹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东平没有想到他对周围环境中病人留下的精神印记的共鸣,会引起安赛义的关注。
他压下心底的复杂情感,微微一笑道:“抱歉,我有些没忍住……”
安赛义走过来,拉了拉他的手,一股温和的精神力就像和煦的暖阳一般落在他的心底,让他之前接收的种种负面情绪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你精神力太强大了,所以你像磁铁一样把那些孩子们的情绪都吸了过来,之后你又那么温柔,如大地一般的包容了他们……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会为有你这个朋友而高兴的。”
东平心里一下好受多了,但随即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个个精神出现问题的人,问道:“这些人大多都死了吗?”
“我们这儿叫‘异常人类研究中心’,收容的便是被超凡遗物纠缠的人类,以及觉醒了超凡力量的精神异常人士,他们中大多因此经历了极为悲惨的人生……所以说,是的,他们大多死了。”
安赛义遗憾道:
“那些附体、寄生、入侵人类灵魂的超凡遗物,基本都不是什么善良的货色,我们叫它们为诅咒之物,遇到它们是一定会造成悲剧的……一些孩子即便是死也要摆脱这种状态,另一些孩子则用尽一切也要控制这些超凡之物……他们大多最终都离开了我们。”
东平闻言想到了“影之牙”,如果它不是先后遇到了有金手指的东平和特别的小鱼,那持有者说不定就会慢慢变成可怕魔王,带给人类无尽的恐惧后,最终毁灭世界——这绝逼就是诅咒之物了!
安赛义又道:“觉醒超凡力量的精神异常人士更多些,毕竟病人们通常拥有比普通人更强大的执念、更激烈的情绪,而且经常犯病后重复相同的行为;
他们最终觉醒超凡力量的概率就相当大!
可惜,这就像是上膛的手枪一样,使得他们造成了无数的悲剧……许多病人在进来之前都意外造成了亲人、爱人的死亡,病情也因此加重……”
东平听闻又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无可避免、无能为力的痛苦,所谓悲剧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你也不用难过,这里的孩子们也有摆脱了那些诅咒之物的纠缠开启新生的,也有在医治和关爱下恢复正常,转到其他分部和总部工作的例子,当然,就算是并没有得到这些幸运的孩子们,也在我们中心过得不错。”安赛义语调温和地宽慰着。
甘泽此时突然说道:“婆婆,你对他也太好了吧,当初我第一次来被许多病人吓到,你可没对我这么温和。”
“哼,你们能一样吗?他能感受到孩子们内心的善良和痛苦,而你只知道孩子们外表可怕!”安赛义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对东平道,“诶,孩子,你愿意加入我们中心吗?我们十分缺少你这样精神强大而敏感,能感知内心的存在!”
“他是来完成任务的,你能不能分清楚轻重缓急,让我们忙完了再说啊?”甘泽苦笑道。
“催催催,那些玩意儿放那里几千年了,又没人跟你抢,有什么必要紧赶慢赶的?”
“那可说不准,那些财团这些年找超凡遗物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