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人放下来,我脑中就飞速闪过一个场景──我终於知道为何刚才艳酒看的姿势看去这麽眼熟了。
记得很久以前,也忘了是哪里,重莲曾经站在床上,以同样惊恐的目光看著地面。当时似乎有急事,我没来得及进去,此事也就没了後文。但现在想想,以大美人那种超级清高的xing格,真的很有可能害怕蟑螂。
原来高人都是害怕虫子。
我自个嘿嘿笑了两声,头脑中飞过一个设想,越笑背上越冷。
如果,我是说如果──艳酒和重莲是同一个人,那会怎样?
我百般说服自己重莲不可能如此老道圆滑,可是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他消失得越多,天山活动得越多。还有,望植杀了卫流空以後一直待在天山,若重莲能这样轻易地杀了他,天山早该被铲平了。
三观的人不敢轻易杀自己人。那麽只有一种可能:望植是艳酒杀的。
而且重莲成亲时,是我瞎了以後第一次和他见面。而他并不惊讶。
但能推翻这个事实的证据也太多了。
例如,重莲和艳酒曾经同时出现在洛阳。
不,不对。他们同时出现,却没有同时对话过。
如果重莲是艳酒,那我的行为可以说完全在他掌握之中。而且,他给步疏的钱,步疏都给了艳酒。他给白翎的钱,白翎都给了红裳鬼母。到最後,红裳鬼母的钱又属於艳酒。
只需要钱,而丝毫不限制人的天山,自然吸引了不少名门人士前往。他们可以从中获利,却不知道最大的庄家,还是他。
然而这些都只是好处。
倘若他们是同一个人,重火天山的人互相残杀,眼看这些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人为他而死,他无动於衷。
在幕後操纵乾坤,在外却是受害者、重情重义的莲宫主,这未免……有些骇人。
而最让人无法想象的是,艳酒和林轩凤的关系。
看著天山的人出去,我晃晃脑袋,一头扎进被窝。这事我说什麽也要证实,只是现在缺个方法。
两个时辰後,天近黑。
一丝金光在云朵间若隐若现,迷雾中的烟影城月宫一般的高贵。
我到天狐宫去找艳酒,他不在。我又离开天桥,进入九天寒碧谷。
顺著月光,摸著老路,很快走到了温泉旁边。
水映轻风,风映笙箫。艳酒一身殷红的长袍垂地而散,?丽如同天边的晚霞,繁霜中的杏花。
这一幕让我想起平湖春园的婚礼,婚礼後坐在小亭中独酌的新郎。
我一直走到他身後,他都没有回头。
艳酒的五官比例真是不协调极了,几乎是和重莲往相反的方向跑。他的脸很大,颧骨很高,眼睛很小,嘴皮子薄得像层纸,鼻头也宽得离奇。可是,鼻梁却是相当的高。这可以说是他整个脸上唯一的优点,不过这一优点很轻易便会给缺点覆盖掉。
如果他是重莲,那他可以往脸上不断加东西,却减不得东西。
我眯著眼,想努力寻找一点缝隙,可是没有。
“你的两个女儿都在天狐宫里面,你要想和他们会面,请便。”
“我倒不担心他们,我是担心你。”
“哦?”他嘴角微扬,“担心我什麽?”
“其实今天,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的袖口里放了一个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把它找出来?”
艳酒的小眼睛蓦然睁大,抬头怔怔地看著我:“什麽?”
“你应该知道的。”
他不说话,甚至不敢动。
“我怕提到那两个字,你都会发抖。”
他立刻站起来,脱xia自己的长袍,扔在地上。
我走过去,抓住他的右手,解kai袖口的布带:“我帮你找找吧。”
他忽然笑了:“你在跟我开玩笑麽。”
“我放东西在你袖子里,你会不知道麽。其实我是借机靠近你的。”
艳酒没有收回手,反倒捧起我的脸,轻轻说:
“想通了麽。”
“是呀。”那脸实在不好看,但也不讨厌,勉强能接受。我笑笑:“林轩凤和重莲,都让我觉得太累了。这是世界上美丽的人太多,适合我的却未必有。最美的人我找过了,找个最丑的,或许还能白头偕老。”
艳酒愣了愣,慢慢松开手。
我抓住他的手:“况且,你还有一双很美的手。”
我没看错,他的右手无名指比食指短了很多。而左手我是看过的。
艳酒笑道:“如此一来,你忘了他们俩?”
“轩凤哥还未必,但莲,我想大概不可能了。”我盯著他的眼睛,“虽然我时常想他。”
“是麽。”
“嗯,我总是会想他在床上的样子。他有世界上最美丽的脸蛋和身体,进入他的感觉也是世界上最棒的。”
“嗯。”
“我喜欢含他,含得他叫出来,然後再进入他。”
顿时四下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
“他在我身下轻轻扭动的时候,偶尔会舔舔上唇,那一刻的感觉,就是想狠狠把他给捅坏。他叫的声音也很好听,我就抱著他,抱著他gao潮。”
“真看不出来你说话这样下流。”
“这个话哪里下流了?只是我很少说。如果他要是在这里,我一定会把这些话说给他听。然後和他通宵缠绵。”
艳酒轻轻喘气,上前一步就搂住我的腰。
“怎的,我的囧囧主,激动了?”
他笑笑,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给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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