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寒意,充斥全身。
所有骨头、肌肉、内脏都在那股体内四处游走的寒意的作用下,冷得生疼。
夜色越来越浓。
有微风吹过,游安虚弱的身子不由一抖。
换作平常,即便现在时值深秋,这样的微风于游安来说完全可以直接无视。
可现在有夜里微风吹在游安身上,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感受到的痛苦又平添了几倍。
“啊......”
全力战斗过后的游安身心俱疲,再没意志去忍耐疼痛,不由发出痛苦的低吟。
嗡——
就在此时,齐道长化成的怪物尸体面前突然有点点金色光粒凭空生出。
以金色光粒为中心,空间如被投入石子的水平面,荡开一圈圈波纹。
光粒越生越多,最终凝结成了一道由金色光粒组成的门。
随后一只白鞋从门中探了出来。
游安的注意在金色光粒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完全吸引了过去。
“又是有怎样的变故?可千万不要是什么敌人啊。”
在心中默默祈祷。
眼睛则一刻不离地盯着那光门。
白鞋从光门探出,脚踏实地。
而后一个身着白袍白衣白裤的黑发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剑眉星目,气质温文尔雅,超凡脱俗。
一只手手掌朝上,一道泛着金光的符纸飘荡在掌心上方。
白衣男子的目光先后扫过怪物齐道长的尸体,和远处瘦弱男子的尸体。
“好重的死气,齐师弟这是遭遇了阴神门的邪修了啊?”
白衣男子看着周围四处弥漫的紫气,不由皱眉,喃喃自语。
游安将白衣男子的话悄悄听在了耳中:“他叫齐道长为......‘师弟’?齐道长看着三十多岁,这男子怎么看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竟是齐道长的师兄?”
同时咽了口唾沫:“如果是齐道长的同门的话,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吧。”
虽是这么想着,游安却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让自己心底不要太过紧张。
以游安现在的身体状态,这位齐道长的‘同门’真要对自己做什么,根本无力反抗。
刷——
白衣男子一挥手,手掌上的符纸化作一道金光,遁入到了他别在腰间的青玉葫芦中。
“这般收纳符纸的手法,可比齐道长高级得多。齐道长的符纸可都是直接收在身上的。”
游安不敢让自己的目光离开对方分毫。
如果对方真的对自己有歹意的话,至少能做个明白鬼。
白衣男子收回符纸,身后的金色光门随即消失。
而后看也不看游安,径直走到摆放在城门口,一直不停往外冒着紫气的破旧陶罐面前。
一手结印,一手在腰间的青玉葫芦上抚过,三丈赤底黑字的符纸便随着一道青光闪过,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净令!
三炎焚秽!
除!
手中三道符纸旋转着贴上破旧陶罐。
腾——
橙红色火焰便从三道符纸上沿着紫气蔓延开去。
仅一转眼,空气中所有的紫气便燃烧了起来。
游安视野中,只剩下了漫天的焰火。
这让他心头一紧,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幸好等火焰蔓延到自己身边后,他才发现那火焰似乎只针对紫气,并不会燃烧到实体,这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火焰缓缓散去,空气中先前弥漫的紫气随即消失殆尽。
甚至于游安身上的寒意都褪去了些许,虽然还不能行动,但至少没那么难耐了。
白衣男子手上结的印再变。
缚法!
“封!”
贴在破旧陶罐上的三张红色符纸随即变成了三根红色丝线,紧紧绑在陶罐上。
自此,白衣男子脸上终于浮现出来喜色:“一个阴神门邪修的死源法器,带回宗门可是不小的功劳。”
“可惜齐师弟的命牌已碎,代表他已经命陨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份功劳我就代他收下吧。”
“也不枉我一看到他命牌破碎,就赶过来帮他收拾尸骸的同门之情了。”
而后大手一挥,陶罐便化成一道黑色流光,被其腰间的青玉葫芦吸了进去。
接着先后走过两个怪物躯体旁,颔首沉思:“怎么不见齐师弟的尸骸?”
“不是被这两头阴兽分而食之了吧?”
“那又是何人击杀的这两头阴兽的?”
“看伤口......不是我符宗的术法。更像是粗鄙武夫的手段。”
“咦?这里还有一个能保持神志的人。”
躺在地上的游安看到白衣男子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心情有些复杂。
他刚才自言自语的话游安是完全听在耳中的。
虽然能确定对方是齐道长的师兄同门,可看他神神叨叨的行事作风,完全不敢肯定他对自己是抱有善意还是恶意。
游安正思绪不断,白衣男子已经来到了他身前。
“体内好重的阴气。”
说话间,白衣男子手掌从腰间青玉葫芦上抚过,一张符纸浮现在两指之间。
只见白衣男子口中念念有词,而后符纸便化作一缕青光融入游安体内。
青光一融入体内,游安随即感觉身体深处多了一道令人舒服的暖意,缓缓游荡全身。
之前深入五脏六腑的寒意便随之一点点的消失。
仅是几个呼吸,游安就感觉体内的寒意消失了大半。
勉强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