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大臣都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庆幸皇帝不是让自己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朝杨鹤露出同情的目光,估计这哥们是有去无回了。
不杀人还想去平叛,简直是在痴人说梦,那群刁民不把你生吞活剥了都算好的了,能囫囵个回来都得烧高香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朱由检笑着走到惊慌失措的杨鹤身旁,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
“陛下,臣恐怕……”
杨鹤颤颤兢兢的想要出言拒绝此事,可朱由检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好不容易逮住个人,怎么可能让他跑了。
“无需多言,朕都知晓,你只需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便可,其他事宜朕自会另行派人处理,这点你无需担心。”
“另外上一任三边总督武之望已经畏罪自杀了,那就请杨大人暂领兵部左侍郎一职,再兼任三边总督,杨大人意下如何啊。”
“臣自当遵旨,吾皇圣明。”
杨鹤见事情已无法挽回,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遵旨照办,硬着头皮也得去上任。
待杨鹤走后,朱由检长叹了一口气,扶着桌子缓缓的做到椅子上,抬头看着房梁,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而候在门外的魏忠贤,此时心里和被猫抓过一样,看着诸位大臣都已经离开了尚书房,朱由检还没有传唤他,心里有点发虚。
他知道朱由检在里面商讨的是西北赈灾问题,可是国库里有几个铜板他比谁都清楚,既然国库里没钱,皇帝很有可能就会拿这些大臣开刀。
哪怕是派兵镇压,也要发军饷的不是,魏忠贤现在怕的就是那些个大臣把他的家底给供出来,到时候恐怕就生死难料了。
问崔呈秀和徐应元他们,皇帝跟杨鹤在里面谈些什么,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杨鹤要被派去西北赈灾平乱。
皇帝在杨鹤临行前,要交代他一些事情,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在一刻钟的忐忑等待中,从尚书房里终于传出朱由检的声音。
“魏公公,还请劳烦你进来一下,朕有事要说。”
这个声音此时对于魏忠贤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魏忠贤赶忙一溜小跑跑进去,在朱由检面前弯腰媚笑。
“皇上,不知您唤老臣进来,是有何吩咐啊?”
“魏公公,朕心里有个疑问,想要问问你,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国库里现在还有多少银两,粮仓里还有多少石米啊?”
魏忠贤一听,心里大惊,刚一抬头便对上朱由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同朱由检对视。
“老臣所职并非户部尚书,对于这些事务,并不是很清楚,望皇上明断。”
“哦?是吗?那看来是朕之错了。也是,魏公公乃国家之栋梁,怎会做出贪污**之事,荒谬,实在荒谬。”
朱由检收回来目光,嗤笑一声,认真清理着手指甲中的污泥。
可魏忠贤心里却是心慌得厉害,皇帝这明显是在明知故问,若是自己回答稍有差池,便会是灭九族之大罪。
“朕听闻崔呈秀是你的干儿子,可有此事?”
“回陛下的话,崔大人确实是老臣所认的干儿子,不过我们之间的来往并不多,多是谈lùn_gōng务罢了,只是空有一个名头而已。”
魏忠贤心中大呼不妙,皇帝很有可能想拿崔呈秀开刀,死儿子不死老子的,现在也只能放弃崔呈秀来保自己了。
“公务好啊,公务好啊,可是近来却有大臣联名上奏,说崔呈秀私收脏银,买卖官职,贪污国库之财,充实自己府邸。”
“家中白银黄金不计其数,古玩字画更是比朕这皇宫里还要多上三分,此事你可知晓?”
朱由检从座位上站起,慢慢踱步到书架旁,手指轻轻略过置于架上的龙泉宝剑,转头看向额头细汉紧布的魏忠贤,等着他回话。
只见魏忠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哭。
朱由检心中暗自冷笑,感叹这老人妖真会装,眼泪说掉就掉,当真是不要脸。
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快步走上前去,把魏忠贤从地上扶了起来。
“魏公公这是何意啊,朕断断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快快起来,是朕言辞过激了。”
“是老臣没能管教好臣的这个义子,望陛下恕罪,臣回去一定将这个孽子绳之以法,以儆效尤,正我国法。”
“望陛下准许老臣,亲自去抓捕这个孽子。”
魏忠贤用衣袖抹着眼泪,在朱由检的搀扶下从地上缓缓的站起来,提及崔呈秀的时候,可谓是咬牙切齿,看起来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好,既然魏公公有这份心思,朕也不好拒绝,那就劳烦魏公公亲自带人去抓捕崔呈秀了。”
“朕也会派遣一队人马协助魏公公的,毕竟崔大人家里的东西可不少。”
“臣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忠贤弯腰拱手,保持着这个姿势,快步向后退去,在快要退出房门之时,朱由检又突然叫住了他。
“对了,抄家的时候,崔呈秀家中的财物清单顺便也给朕撰抄一份,朕要看看这位崔大人,崔蛀虫到底有多猖狂。”
说到最后,朱由检的声音多了几分寒意,魏忠贤也是身躯一震,口中连忙称是,迈着小碎步快速离开尚书房。
朱由检看似是无心之说,实则却是在敲打着魏忠贤,告诉他崔呈秀家里的东西你一件也动不得,全部都要给朕上交国库。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