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相,没有。”云色院中,一个家仆向夏雅揖手回应。
她在亭中,看到云色的那个房间亮了,才匆匆而来。
夏雅与假城主说完话,便自行出了花园,来到一个路中亭,独自喝酒,自喝自饮,十分低落,被困的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断的麻醉自己。
房间的光怎么又没了,她不可能看错。
夏雅朝家仆摆了一下手,直接迈步朝房间走去。
她走到房间门前,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她还是径自开门走了进去,她始终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黑沉沉的夜,不带半点光的房间,视线都是静止的,真是看不清她眼中所有的追求。
她不愿离开,就算在这里站着,她的负罪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夏雅拿出火折子,将房间内的每个烛台都点上了火,无尽的黑被火光取而代之,很明亮,她并没有寻视房间各处,只是站在窗前,望着城府后花园那个方向。
许久,她如松一般站在那里,不知身后之事,更不知在想什么,最终,她抬手敛去了眼角落下的一滴泪水,转身间,目光落在了那张木质床上,那一瞬,怅望的神色化为无尽的光,只是很快,她有光的眼中浮起一抹担忧。
夏雅两步并成一步,蹲在夕繁床前,颤抖的手去探她的鼻息,夏雅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百种不好的想法,在收回手时,心神才有一丝稳定,她还活着,只是气息很弱,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当然,她是懂一些医药之术的,也不只是她,生活在此山脉中的族人,都略懂一二,可自保。
夏雅又伸手号脉,手指温柔如水,这一套动作下来已然完全超出了她原有的风格,判若两人,她颤抖的收回手,只见,眉间紧锁,嘴唇紧咬,本是蹲着的她像是失去了灵魂,整个人摊在毫无温度的地板上,陷入缄默。
她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伤的这么重。
是谁伤了她?需损半生修为之力。
修者三阶,为何啊?
倏地,夏雅起身,一手三指并拢,两指弯曲相叠,三指并拢指腹抵在眉心,一手五指并拢端在腹前,几息间,额头滚滚汗珠垂落,面色紧绷,看上去很是痛苦,此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是像医治的举动。
令人想不到的是,她可以如此舍弃自己。
夏雅屏气,将抵在眉心的三指,快速移向躺在床上的夕繁,似乎要对夕繁做什么?就在这时,她被一个声音打断,被一股重力推到了地上。
“蠢货!”
夏雅泛起愤慨的眼色,气息怒怒不平,低吼:“你是谁?何以管本相之事?”她匀了匀气息,缓缓起身,慢步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
莲坐到夕繁床前,将她放在外面的手,轻柔的放进被子里,目中是藏不尽的担忧,“伤她者,不配知晓小爷是谁。”
“你!”
“你,你你,你胡说,我是在相救于她!”
“我怎么可能会伤她?我,我不会伤她,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伤她。”夏雅不断重复后面的话,眼下连自己她都不知道,她的做法是伤夕繁还是救夕繁,她陷入了无限的反问中,可她却找不到答案。
“相救?亏你是一城家相。”
“你是在将你的阶品灵力转渡于她吧?先不说所修系法是不是一样,转渡阶品灵力就是禁术,会受天罚之罪,此生如游魂一般于这人世间,又有何意义?”
“也对!你不是在伤她,是在害她。”
莲仍旧坐在夕繁床前,背对着她,始终没看夏雅一眼,他一边说话,一边从腰间的小瓶里倒出一枚白溜溜的丹丸给夕繁服下,他眸光一凝,又说:“滚,别在这里碍小爷的眼。”
“对,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救她,甚至是以命换命都行。”夏雅额头紧拧,目中含泪,起身走到莲的身后,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她内心悲痛,双膝跪了下来,跪在莲的身后,也是夕繁床前。
“一方城池,区区城府家相,何以以命换命?”
“走!小爷可不想看到你。”莲目光温和,一直看着夕繁,从未移眼。
夏雅丝毫没有离开云色的举动,一边跪着,不停的往地上磕自己的头,一边期盼着,后花园中那个假夕繁快些回来,她真是不知所措,“公子,她是我们的城主,我不能走,你别让我走,好吗?求你了公子,我,我我,……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让城主的身体恢复的快些?”她疯狂的在脑中寻找着挽救之法,神色仍旧紧拢,紧拧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背脊伛偻,仿佛息间老了不少。
她不愿离开,如果她离开了,便意味着她以后再也无法踏足此处,失去身份权势不说,她也不在乎这些,只是她会沦为族人永远的笑柄,就此无法抬头做人,甚至还会被关进暗甫牢,那真的就是连蝼蚁不如了。
莲嘴角微勾,泛起一抹轻蔑,“办法?现在,你倒是个聪明之人。”他起身,移开了几步,负手而立,望着旁侧跪着的人。
“对,对对!我有办法。”夏雅声音急促,生怕他不让她说,她揖手于前,抬头,转身望去,只见眼前是一个身穿淡绿色锦袍,腰间挂着各种药瓶,相貌俊朗,温文尔雅的男子。
和她对话的人与眼前这个俊朗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神色之间似乎还有一丝夕繁的神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