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石台,队伍中的间距开始变得稀松起来,而前面的人越来越少,顾言的心情越加的紧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握住药剂的左手手心也在不断地冒汗,就这么点时间都能感觉有点握不紧瓶子了。
悄悄地把瓶子换到右手上,把冒汗的手心放到肚子的衣服上擦了一下又悄悄地放了回去。
“你行的!”,队伍行进的速度相当的快,不一会,顾言的前面就只有两个人了,顾言左手用力地握紧瓶子,心里不断地给自己鼓劲。
终于轮到自己了,顾言学着前面那个村民的动作,先装模作样地弯下腰假装拜祭,弯腰的同时心里却把所有知道的骂人词汇全都用了一次。趁着起身的工夫,顾言特意侧了一下身子,用身体稍稍地挡了一点后面人的视线。做完这些,顾言假装淡定地用右手拿起银刀,用刀在自己左手食指上虚划了一下。这些动作看起来和前面的那些村民没有什么不同,但其实顾言早就已经想好了,在银刀划向自己的那一瞬间,顾言就已经用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把装药剂的瓶子瓶盖松开,然后在装作往石盆滴血的工夫把药剂倒进盆里,做完这些顾言重新将瓶子握紧,快速离开那个石台位置。
看到顾言一离开,后面的村民马上就站了上来,重复着放血的动作,当然,这个村民所有的动作虔诚无比,在他心中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一件虔诚的事情,他也根本不会想到之前顾言会做出那些小动作。
就这样转眼之间又过去了几十个人,就在顾言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那些操作是否产生作用的时候,祭台上族长突然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然后,顾言就看到一个村民急冲冲地从祭台上狂奔下来,一边跑一边朝下面喊叫着。
看样子计划成功了!顾言心里暗暗地高兴起来。虽然还是没能听懂那个村民在喊些什么,但从后面的队伍已经停止前行就说明了一切。
趁着前面的几个村民回身询问的工夫,顾言悄悄地往前面挪了几个位置,让自己更加地偏离那个被自己动了手脚的石台。
不过顾言这个动作似乎是白做了,下来的那个村民并没有想到会有部落的村民在祭祀的活动中动手脚,当然更想不到会有人混在祭祀的队伍之中捣乱。一下祭台马上就让那些靠近的村民全部散开,先把石台周围清了一个方圆一丈左右的空间出来。
把周围的人员清理完,这个村民马上跪在地上朝巨鹰神像磕起头来,似乎是为在祭祀的活动中亵渎了神灵而乞求原谅。一下、两下、十下、百下,这个村民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一会,这个村民的额头就被磕破,鲜血直流。这个时候,周围的村民仍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紧张地看着他,但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顾言躲在远远冷眼旁观着这个残忍的画面,虽然看起来有点渗人,还是由自己造成的,顾言心里却没有过多的后悔。尤其是当顾言看到祭台之上的那五个小孩因为暂停祭祀暂时不再流血之后,变得越加的冷静,保持着和周围村民一模一样的姿态看着石台旁边这一起一落的身影。
慢慢地,随着这个村民的鲜血越流越多,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每磕一下头,都感觉快要趴到地上再也无法把头抬起。但这个村民似乎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依然机械般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虽然和乌丸部落的人不对付,看到这种情况顾言心里也开始发毛起来,甚至都有一种冲动想要把对方一把拉起。
就在顾言以为这个村民会这样活活磕死在这里,心中一片黯然的时候,祭台上族长又说话了,相比于上一次的惊恐,这一次他说话的声音就轻松多了。
一听族长说话这个语气,顾言就知道这个村民暂时得救了。果不其然,族长刚刚说完,就有两个村民冲到石台旁边把那个已经意识模糊还在磕头的村民搀扶起来,扶到旁边休息。
接下来,从祭台上又走下一个村民,也是三两步就走到石台旁边,和之前那个村民一样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什么情况,一个不够又来一个?就在顾言暗自猜测的同时,这个村民又站了起来,把双手放在石台底部按了一下。
在他用手按的这个位置,石台底部裂开了一个口子,紧接着,鲜红的血液从这个裂口流了出来,同时,石盆中的血液也在慢慢地降了下来。不一会,石盆里面的鲜血就全部流干,裂口也不再有鲜血流出。
不过这还没完,这个村民看到已经没有血液流出,马上就朝祭台上喊了一声,把这个情况告诉族长。紧接着,又有一个从石台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瓶子。
两人用这个瓶子中的水将石台又清洗了一遍,这才满意地回到了祭台之上。
不要再继续了!顾言默默地祈祷着。虽然这个过程看起来让顾言有点揪心,但真的到结束的这一刻顾言马上又担心起祭台上的小药丸和那群小孩来。
不过上天并没有听到顾言的这声祈祷,没过多久,祭台上又响起了族长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周围散开的村民又围了过来,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剩下的乌丸部落村民们的热情,排在第一位的那个村民看第一个轮到自己,更是激动地在手上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让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后面的村民看到前面的示范,自然不甘人后,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