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城外,一个落魄的少年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来,全身上下一件完整的衣物都没有,撕得破破烂烂和乞丐也差不了多少。小药丸也已经没有了躲藏的地方,只好爬到顾言肩膀上坐着。也多亏顾言在乱流之中护了一把,不然现在这只寻宝鼠也要和顾言一样满身伤痕了。
顾言的那些银两和药草,也已经随着行囊的裂开消失在乱流之中。顾言能活着熬到城边,一半是要感谢这边的物产丰盛,另一半则是要继续感谢这边的人们菩萨心肠,看到顾言这副凄惨的打扮,以为是新来的乞丐提供了不少粮食。
这一路走来,对顾言来说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地方怎么都没有山?整个地方就像一块巨大的平地。一眼望去,一望无际。和顾言老家完全不同,在小溪村,你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前面的那座山,你往四个方向转身,看到的也只是连绵不绝的几座山,即使能看到一条山路通往外面,山路的前面也只会是另外的一座山。当然了,只要你爬到山峰的最顶端,你就不会只看到眼前的这座山,你会看到在更远的地方还有更多的山。
在山里有个好处,你看到前面的那座山,你基本就能判断多久时间能够走到,而在这种平地上,你看到了眼前的景象,走了很久才发现还有很远的路程。顾言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看到了宁水城的轮廓了,直到现在,却依然只能看到它的轮廓。
让顾言感觉稀奇的还有很多,比如,这里的人们似乎不用劳作,即使是在舒适的上午,顾言都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都有一些人待在家中,并不出门,不止那些年老和年幼的,一些青年也是如此。在小溪村,你就不能这样,除了一些丧失了劳动能力的老人和完全无法行动的幼儿,所有人都要参与劳作,即使像顾言这样体弱多病的,也是要到长老那帮忙,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这样才能不被人说闲话,才会获得村里的认可。那些懒惰、不想劳作的往往会被大家逐出村外,让他们自生自灭。
当然,这里的人们的穿着和天陲城也完全不同,在天陲城里,即使是那些富贵人家,像天陲城城主和茉莉坊坊主,平日里出现在大家面前也都是穿着合身的劲装,看起来干净利索。更不说那些平日里干活的人们,上到管事、执事,下到学徒、农夫,一个个都是简单利落。不仅在尺寸上讲究合身,色彩上也基本使用简单的单一素色,以灰黑为主。而这里的人们的衣物就完全不是这个风格了,一路走来,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各式各样不同款式的衣服,色彩上也是五彩缤纷,红飞翠舞。对这些衣物,顾言的评价就是极不实用,如果让顾言穿着这种衣服,去做一天的学徒工作,估计第二天就要换另外一套衣服了。
眼前的这座宁水城复合顾言的这个判断。和天陲城相比,宁水城虽然在规模方面差不了多少,甚至可能在纵深上比天陲城还要大上不少,但仅仅从城门来看就完全没有天陲城的那种气势。如果说天陲城是卧在崇山峻岭之中的一只凶猛巨兽,宁水城最多也只能算是食草动物,看起来温顺多了。如果碰到前几年的那种兽潮的话,以宁水城的这种状态,估计也是悬得很。城门上宁水城三个大字看起来也是以花哨居多,完全不如天陲城的那般霸气,就连旁边用来装饰的那些金银珠宝在顾言眼中也是那么的华而不实,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真不想离开天陲城啊!顾言站着城门下,不断地把宁水城和天陲城做着比较,心里暗暗嘀咕着。
“哪来地乞丐,不要挡路,赶快闪到一边!”顾言在嘀咕地时候,不自觉地就把身子移到了城门中间,门口的守卫看到就不乐意了,上前驱赶顾言,也许是顾言此时的打扮太多凄惨,守卫也没有太过靠近,用手掩着鼻子远远地吼了一句让顾言离开。
看着面色不善的守卫,顾言明智的退到一边。虽然顾言对对方的话语听得还不是特别的明白,但从说话的表情上就基本判断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说到这里,在宁水城附近待了这么多天,最让顾言困惑的就是语言不通。虽然宁水城这边的人和顾言使用同一种语言,但说出来的话总让顾言感觉是天方夜谭。不仅仅音调上软了很多,还带着很强的浊音,顾言也只能依靠说话的环境判断大概的意思。
顾言并没有开口和守卫解释什么,经过之前的案例,顾言也知道对方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即使说出来对方也理解不了。
顾言一直沿着路边走进城门,刚到城门口又被刚才的守卫拦住了去路,这个守卫对顾言的误会还没有解除,看到顾言过来还顺手拿起了武器。
看着对方手上挥舞的利剑,顾言只好默默的退了回来,这身打扮估计是进不了城了,顾言看着城门附近的房子心里不停的思索着,还是先把衣服搞定了再说。
和天陲城的布局不同,靠近宁水城的城门附近也建了很多的房子。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很足,院子里也都晒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虽然在顾言眼里,这些衣服都花哨的很,但眼前,似乎是唯一的解决方案了。
院子不高,以顾言现在的状态勉强能爬过去,问题不是很大,里面也没有养什么护院的看家犬,院子里的这棵树也刚好伸了出来,等下下去也方便很多。顾言观察了好久终于找定一家。
虽然偷别人的衣服是件丢脸的事情,但事到临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何况有位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