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万俟沁来找我!”
躺在床上的安虞瞪着来报的人,脸色几经变幻: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他来找自己做什么?安虞心下猜测许久,终是什么也想不出。
“安公子……”来报的人是上一次接姬恒轩进来的那个仆从——宇文舟。他是花啡带进庄中的人,一直负责接待来访庄的客人。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刚才门外的事说了出来。
安虞挥挥手,微白的小脸皱起:“谢……司几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她总是会忘记谢微行在山庄中的身份。
“这……司几先生没有说。安公子,山庄中不得随意出入,万俟沁虽然身为王爷,但也不得坏了庄中的规矩,请安公子三思而后行!”宇文舟打量了眼安虞的神情,郑重地劝说道。
“我明白,你去问一下花啡吧,我如今身体微恙,即使要见,也无法起身。”安虞点点头,知道宇文舟担心的是什么。何况万俟沁来访的目的不明,若是放进山庄……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是!”宇文舟神色一松,幸好眼前的人并非那等轻浮虚荣之人,否则沁王爷来了,山庄就难收拾了。这般暗想着,他疾步离开,往花啡院子走去。
枫弄山庄外,万俟沁和许汀未坐在马车里。许汀未时不时地撩起车帘往外张望着,万俟沁则闭养神。
“王爷,这枫弄山庄真是太无礼了!您贵为一国的千岁,他们竟然冷淡地将您晾在这里!”
万俟沁闻言,轻轻睁开双眼,马车外恰巧拂过一阵风,将车帘卷起,露出大门一旁树立着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两个大字——“枫弄”,苍劲的笔法,张显着主人那桀骜不驯的个性。他目光轻闪光亮,平静地说道:“会。”
这时,一骑轻快的马匹踏尘而来,长发飞扬,发丝之间夹着青白相间的发带,配着滚边的墨色长袍,清俊而邪肆。他经过车马时,懒懒撇了眼后。停了下来。马蹄绕着马车转了圈后,扬声道:“车中可是沁王爷?”
车里的两人早就听到外面的马蹄声,车外的车夫认出谢微行。将其身份早已告诉了他。钻出马车,长身玉立,两双平静的眼神对上,蓦地相视而笑。
“原来是沁王爷……”
“原来是司几先生……”
异口同声的话令两人再次扬声大笑。
“不知沁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呢?”
谢微行并没有下马的意思,而万俟沁也不在意。然而站在一旁的许汀未却皱眉喝斥道:“大胆!你既然知道这是沁王爷。为何还不下跪行礼?”
闻言,谢微行只是挑着眉望着许汀未,脸上的张狂令许汀未生生往后退了一步,脚跟正巧撞上车壁上,伸手一抓,正巧抓着万俟沁的衣角。“嘶啦——”一声,万俟沁的那一角衣袂就这样被他给扯了下来。
万俟沁低头一扫,刚回魂的许汀未冷汗忍不住冒了出来。垂手站在那里,不敢抬头。一旁的谢微行嘴角浮出一气道:“王爷如今衣冠不整,不如就进庄整理一下。”
“如此……本王就不客气了。”万俟沁愉快地勾起一抹笑。十分不客气地回答道。
当宇文舟出来时,正巧碰上谢微行和万俟沁往里面走来。他连忙闪开一旁。等两人进入客厅后,他才转身迅速离去。
许汀未一直低着头跟在万俟沁的身后,他眼角扫过万俟沁那一片被自己扯下的布块,心底暗暗称奇:还是王爷料事如神!
原来刚才万俟沁担心枫弄山庄还是不愿意让他们进庄,因此他便想了个法子,或者突然出生什么事情,闯入山庄,即么,看在万俟沁身为王爷的份上,即使坏了枫弄山庄的规矩,他们也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事。而他们怎么也没有预料到许汀未会将万俟沁的衣服扯破,所以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上对了船。
许汀未此时虽然低着头,然而眼角却时刻注意着四周。
他们经过前面的那个大院子时,两旁有几人出了屋子,站在两旁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然而他们的眼神却完全不是看一个国家的王爷的眼神,吊儿郎当地坐着的,吊儿郎当斜靠在门边的,吊儿郎当嗑着瓜子儿的……愣是没有一个人对他们行个礼,打声招呼,甚至还有一些完全将他们两人无视的。其实他知道,倒不是因为这些人不认识他们,也许,这就是枫弄山庄的教养出来的人吧!许汀未的心里不屑地想着。
万俟沁却是眼不斜脚不歪地跟在谢微行的身后,时不时地和他交谈一两句,根本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未几,几人到达一处楼阁门前,门外守着两名俏丽的丫环,见了谢微行,双双曲膝行礼,便十分有序地沏茶、准备点心去了。
“你去请徐师傅过来。”谢微行抬头撇了眼正给他倒着茶的丫环说道。
“是。”
万俟沁正合着杯盖的手几不可觉地顿了一顿,敛下眼中的精光,默不作声地抿了口茶。
两人正说着话时,先前那丫环便领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进来,他恭敬地行礼问道:“属下见过司几先生。”
谢微行模糊地应了个声,便对他解释道:“这位是沁王爷。他的衣裳破了,你为他现做一件称心如意的。”
“是。”
徐裁缝是个长相老实的人,但是性格却十分怪异。他手脚麻利,心思细腻,做出来的衣服,中幽有名。很多人慕名来请他制衣,都要看他是否有这个心情,否则,任是你是达官显贵还是贫夫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