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大夫将行医的家伙安置在角落,又走到一边的简易厨房开始拿出几个陶碗。
萧学森也不需要他招呼,寻了个木凳子,就将慕容秋荻放下来。
三个陶碗摆上桌,无名大夫才问道:“鄙人荆无命,敢问公子与令夫人尊姓大名?”
“荆无命?夫人?”
萧学森微微变色,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为哪个称呼变色。
萧学森还没说话,慕容秋荻抢先道:“小女子复姓慕容,名秋荻。”
虽然她的容貌不再,但她的气质还在,高贵而优雅,因为面目不清,倒失了几分往日常挂的哀怨。
“荆大哥,我叫萧学森,身边这位不是我夫人,她是我在路边捡到的一个疯婆子。”
既然不是同姓,应该也不是兄妹,至于说是捡到的,那么丑的样子谁还会要,荆无命可不会相信,他倒觉得那是一对恩爱冤家:“哈哈哈……萧公子真会开玩笑。”
若没有至亲的关系,哪能这般照顾。
“你说谁是疯婆子?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怎么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慕容秋荻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突然变得不老实起来,萧学森恨得牙痒痒。
她那是人话吗?
越说越让荆无命误会,萧学森被慕容秋荻扣上了一个负心汉的大冒子。
面对萧学森这样的渣男,荆无命似乎很有话说:“萧公子,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凡事不必太过纠结于外在,别等失去后才知真心的可贵。”
“咳咳咳……那个……她真不是我夫人!”
慕容秋荻凭着感觉一巴掌就往萧学森脸上呼:“你……”
啪!
是可忍孰不可忍,萧学森一把抓住她的手,恶狠狠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都是你!都怪你!”
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慕容秋荻无法哭,直接就闹上了,简直是撒泼。
“不可理喻!再胡闹,等下我就把你埋掉。”
荆无命劝解道:“萧公子,夫妻本是比翼鸟,有话还需好好说,千万不可如此冲动。”
慕容秋荻情绪很不稳定,粉拳乱锤:“你埋,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埋掉。”
她根本就不怕死,萧学森也很无奈,粉拳神马的恶心死他了,还不能还手。
荆无命更是尴尬,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自顾自走到一边拿起一个大水壶,倒满三个陶碗。
“停!”
没完没了,气氛好尴尬,萧学森用上了一点催眠术。
慕容秋荻突然一顿,安静下来,萧学森大松一口气。
萧学森赶紧端起一碗水,放到慕容秋荻手里:“别闹了,喝点水。”
她竟然很听话,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草率了!”
慕容秋荻也是个戏精。
萧学森懒得理这个疯女人:“荆大哥,金钱落地,人头不保,可还记得?”
荆无命端陶碗的手停在空中,死灰色的目光紧紧盯着萧学森:“你到底是谁?”
“你不要误会,我跟金钱帮没有关系。”
陶碗重重落在桌子上:“那萧公子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只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那个荆无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萧学森直白道:“我想见见你的剑。”
荆无命的语气有些冷,不复刚才的热情:“我现在只是一个大夫,不懂什么剑。”
此时的荆无命更像是一个死人,没有多少属于人的生气。
赤土寨的尸仆更多的是表现一种野性,而荆无命则是呈现出一种麻木性。
他说自己不懂剑,但他的剑意已经渐渐弥漫。
“曾经有一个剑客对我说他手中已无剑,心中也忘了剑。”
荆无命起身,淡然而立:“那他就不是一个剑客。”
“你错了,他依然是一个剑客。”
“怎么说?”
“因为他遇到了我,我帮他找回了那把剑。”
荆无命沉默了一下:“我想他应该很不愿意要这把剑。”
“你又错了。”
“哪里错了?”
萧学森想了想,很认真道:“后来,他跪着跟我说,他想要这把剑,他要紧紧握着这把剑,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是吗?遇到你,当真是他的不幸。”
荆无命更麻木了几分,他死寂的气机如丝如缕密布整个院子。
萧学森咄咄逼人:“那你后悔遇到我了吗?”
“我不后悔,你离开吧!”
萧学森突然道:“你想杀了我?”
慕容秋荻放下手里的陶碗,两个男人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就闹翻了。
“你们在干嘛?”
两人同时看向突然插嘴的慕容秋荻,反应不一。
“萧公子,我希望你们白头偕老。”
萧学森语出惊人:“怎么?你想连她也一起杀?”
荆无命的气机暴涨:“有何不可?”
萧学森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一个有情之人,不过他的剑可就未必是有情之剑。
荆无命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
就像当初的上官金虹手中无环,而心中有环,荆无命也在时间的洗礼下慢慢悟出了他的剑道。
萧学森不甘示弱:“那你就试试。”
荆无命的剑意虚影,死寂,无生。
萧学森自然可以不在乎那点威力,但慕容秋荻却慢慢感觉到了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力,那种压力甚至比谢晓峰对敌时还可怕几分。
她突然拉了拉萧学森的衣袖,天真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