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种种复杂的情绪,但是在球场上,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少说得把球打出来,不能让那群二十几岁的大兵看了笑话。夷邕每到这就变得神气了起来,虽然他在学力上不比楼昫等几个一看就是当一辈子生徒的料,但是在关乎身体的事情上,他是大部分人的老大。
“这个东西,我反复地教是没用的!”夷邕向士兵们摊手,“唯有多练。可这一个球,十六个人轮流踢,就这一两个时踢不到几回。要不我请两位什官再多买球,要每个人手上都有一只球,那才好!”
“这个我得请示一下军幕。”乐正绫向他说,“之前这个球是我出给材买的,什里没有这方面的钱。”
“你们看,别人什的什官,上面都是队正,就我们,军幕!”夷邕转回去,将右手的拇指提起来,咧着嘴向士兵们笑道,“有什么好紧张的,打仗的时候军幕的人会吃亏么?要吃亏,也是那帮卫队的人,拦在前面替我们吃亏!他不是踢球踢得好么,到时候让他们同匈奴人比踢球去。”
众人都乐起来。有几位是给他在什正面前和背后的两样态度给逗到了。
“来,大家再试试脚感。我不占着这球了。”夷邕继续让士卒试踢,“要练这踏球,之后还要传球,绕人,不是一时的事情。”
夷邕从球场中间退下来,一边看着士兵踢球,一边同乐正绫商议球赛相关的问题。
“我看你们打的都是六人的球,”乐正绫同夷邕说。
“是。什正的海国不是么?”
“我们那边有五人的,有六人的,也有十一人的。”
“那么多?”夷邕有点吃惊。
“当然,具体的场地和规则也不一样。”乐正绫道,“十一人的场地更大一些。”
“有什么寓意么?”夷邕问道,“我们一方六人,两方合起来是十二人,一年刚好有十二个月。”
“没有什么寓意,或者说,我不知道。”乐正绫摇摇头,“你知道汉地的踏球有哪几种踢法么?”
夷邕遂把汉地六人制足球一般形成的几个战术说与乐正绫。其中令她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先前和司马的卫兵踢的比赛,卫兵们针对弱敌,使用了类似于倒三角的战术。两个前锋各据一角,通书什水平比较差,基本控不到球。
“差距还是明显的。”乐正绫说,“一个是需要战术,再一个,球士需要理解战术,之后还要看球士之间的配合和个人能力。”
“我们说白了,每日下午做这个事,也就踢踢玩玩,舒缓一下心情……像我之前在营里编排什正的故事一样。”夷邕直接对乐正绫道,“其实我倒并无意说什正什么坏话,就是单纯的……”
“无妨的,出军之苦,本来就需要发泄。”乐正绫摆摆手,“怎么编排都无事。编排得好了,大家心情舒畅,那还好呢!”
夷邕向她拜谢,随后继续说:“我们三个月肯定同那些卫兵打不成,他们踢这个好些年了。但是我们作平时行旅的补充还是不错的。”
“是。”乐正绫点头,“我也在考虑,今天教完了基本的动作,可以先让小子们试踢一下,每个伍组个六人队,先把脚开起来,玩几阵,就算胡踢也无妨的。这样你们在营火旁边也多一些谈资。”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于是在夕阳离地平线还有几丈的时候,通书什内部先组织起了娱乐赛。楼昫如偿所愿地被排出了乙伍六人的队伍,站在一旁当球童。
甲伍有齐渊和夷邕两位干将,只是胡乱踢踢,打不到一会儿,两组的比分也逐渐拉了开来。楼昫站在球场外面,自己的伍长颠来跑去地抢球,心中觉得有点滑稽。不过自己如果身板好一些,饭再吃得多一些,说不定在场上跑着撒欢的就是自己了。
半场下来,乙伍面对甲伍打出了前几日通书什和卫兵一样的比分差。
“需要外援么?”乐正绫问何伍长道。
“什正要……加入?”
“前几日我们什和司马的卫兵踢的时候,众军都围着看,我不好上场,今天是没事,可以大伙儿玩一玩。”
他寻让乐正绫替了自己的位置,走下场来。天依站到楼昫旁边,开始看下半场的比赛。
夷邕习惯了当前锋。他一传到球,就如入无人之境地往中场跑来,准备射门。没成想乙伍多了个前女足队员,一绕两绕,把他的球绕到自己足下,一脚就把球送回了自己的后场。甲伍的后卫水平较低,原本都在旁观自己的表现,没成想让乙伍的前锋夺了个空。幸亏那个前锋射术不精,开了个大脚,球从边界的横木那弹了一下,飞到了球场外面。
在太阳的斜射下,看着乐正绫在球场上疯跑的样子,天依回想起了当年文学院女足比赛的盛况。看台上有不少球员的男友和闺蜜,只有自己冒着烈日,提着水和毛巾,是为了接从场上下来的女朋友的。回想那时,虽然那场球赛的结果并不理想,太阳把自己也几乎晒黑了,但是初恋时期的回忆仍然相当甜蜜——尤其比起这半年来艰难的远道来说。
当天晚上,小伙子们连续几天在营外设陷阱,终于在是日捕到了些野兔,他们将兔肉也送到了家奴营来。烤兔肉遂成了营里人聊这件话题时,嘴边嚼着的吃食。
“我是真的感觉乐正姑娘是我们营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