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小楼抬起头来,这么回了一句。
“也不用做得太刻苦。这几天还是以休息为重,冬天我们还是有事情的。”
“什么事,什正?”什士们问道。
“到时候再说。今天大家来喝酒欢宴的,不谈公事。我和洛什副整了点海国的花样,你们晚上就能尝到了。”乐正绫摇摇手。
“是海国那边的烹饪法么?”
“对。你们如果想知道,之后有时间我们聚一聚,我把它的奥秘同你们说。现在先卖个关子。大家先进堂休息吧,打足胃口,晚上好好地欢迎欢迎左内史一家入关来。”
后生们的食欲都被老什官吊起来了。在乐正绫的邀请下,他们你说我笑地进府去休息。楼昫在临进门之前,还轻轻地瞟了一眼莫公子,看他现在对洛什副的状态。待这一帮人风风火火地入了府,正门的迎客现场又安静下来。
“莫公子。”在这一片安静的氛围当中,赵破奴突然发了话。
“使君。”莫子成恭敬地向亲家丈人敬礼。
“一个人能做成什么事业,当然很依靠命,但和他自己也是有关系的。这也是我同左内史聊天的时候,对这件事情他的看法。”
“是。乐正夫人和洛先生今年的事业就颇顺畅。在使君提点过后,小子也知道她们内有质秀了。”
“你还记得年初的时候么?那会长安派人来,同莫内史,我,还有你,我们几个人一块。”赵破奴继续说。
“是。”莫子成低头不言。从骠侯说的是天依伪造证据,自己举报自己谋逆,朝廷下来追查的事件,这正是她以自杀的冒险来使自己和阿绫脱离他控制的一种鱼死网破的方式。这场赌博几乎在拿谋逆这件死罪开玩笑,但是没有这次奇怪的赌局,她们就会成为自己的小妾,同筠儿一道在自己的院子里享福。或许这种生活也不错,但是她们断然不会有今日的这个成绩,有十六个八级爵归她们管教,为朝廷做了不知道多少事情,以至于今日能不卑不亢地同自己分庭抗礼。
洛先生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勇气和魄力来说服自己走向死亡风险的?他不知道。或许是以为自己必胜,或许是以为别无生理。不管它是啥,在关键时刻斩截地做决断也属于能力的一部分。或许从骠侯的暗示就是这样。自己作为大夫的儿子,本来应该比海国中人更有条件去做一些大事,却最终未成。或许他也期待自己像洛先生一样,做一次远征,到父亲的羽翼外面去冒个险。不过到目前为止自己人生的路皆是家族给定的,平日在府上供职的生活也就那样,有哪些可以冒险,大展身手的机会呢?
“你是左内史的息子,自小有保傅为你课各种经典,在起点上就比海国人高一些。”赵破奴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这让莫子成彻底肯定了刚才对丈人发言的解读。
“这其中要教训小子的道理,小子自知了。”莫子成再拜道,“小子是要勠力发奋,日后若有机会,也会抓紧抓住。”
“最好是这样。今年我同两个小海夷在一块的时间多,同你一块的时间少。就老夫的看法,你还是要同海国人学一些你尚没有的东西。”
说罢,赵破奴也就此缄了口。秋季将尽,凉风顺着街衢吹入正堂,将两位海国夫人的袍袖也拂起了一些。莫子成用余光窥看了一下天依,又连忙将眼神收回来,垂下头,准备迎接下一批宾客。
——第二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