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知道这些卫生纸,师傅们造出来可不是为做卫生纸用的。”乐正绫对他说,“是为了给我们制像革帛、简牍那样可以书写用的纸的。这每天制纸,是每天都在试着改材料,改做法,只是这几天都还停留在粗糙的阶段,军中又把那边垄断了,只能日日送来。”
“可是……什正,我们都不知道拿这些纸干啥好。”
“你们觉得多余了,不妨出售给这营里的其他人,反正我听说时下不禁商吧。”乐正绫说,“或者你们实在不想要那么多,就向我打个报告,我再向司马建言,这些多的纸都收归到库房里去。”
说是这么说,但大家实际上都不敢擅自将纸售卖出去——毕竟是在上林苑中的赵司马的直属部队,要是日后军纪严了一点,清算这问题来,估计咎责也要放大,自己就完球了。当然,不排除自己所学的东西会成为他们的护身符。
“算了,还是先再存几天吧。”士兵们说。毕竟多一些总不如少一些。实在不行,哪天他们开发出了在纤维纸上写字的高超技巧,那这些纸就有大用了。
“你们也可以适当扩大一下消费。若净厕用不完,你们试试看每日擤鼻子也可以用那种纸,随用随扔,就不需要手帕了。”
“那样也太奢侈了!”楼昫的心揪起来,“那到底是纸啊!”
“总之,如何使用是你们自专自由的,我们确实管不着。”乐正绫笑着向众人说,“我们这个什别的没什么,就是自由。只要不作奸犯科,或者犯了军中的律令,其他的你们可以自便。只要把教官们,和我们课的内容紧记在心,还可以用出来,就可以了。”
士兵们纷纷向什正答唯。
乐正绫按日常的条例观察了一遍营地,看了看大家铺位的卫生现状,又指出一些应该打扫和清洁的地方,和天依一道返回家奴的住所去。这也是通书什的士兵们在加入什中之前未曾见过的科目——海国人管它叫“内务检查”。
有时候何存感觉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当个兵,以后难免要上两回战场,还要把自己和自己睡觉的地方整饬得那么干净,甚至用纸来净厕。就算乐正什正反复地说日后自己这等人要晋升发达,那到那会完全也可以不用自己来给自己做这些东西——三两个仆役或者婢子就完全解决了。他在这件事上一直想不太通。
“楼,你是怎么看的?”何存问他,“我一直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楼昫摇头,“晚上拿水烫手脚我能理解,什正说了,这是让人的经脉活络,这样第二天就不会感到那么累。但是要如此勤地沐浴,我也想不通。”
“或许是你没像什正那样,有海国的细镜,照到那些‘微生物’。”夷邕凑上来,“你知道她们,最怕那个了。我看她们确实恨不得两天洗一次,甚至一天一次,来把那些‘微生物’全洗掉呢!”
“那是她们的事,和我们有啥关系……”何存把头撇到一边,“不过,确实,整个人舒爽很多。至少不用每天去抠那虱子。”
“别提了,没虱子抠了,我现在可手痒得很呢!”夷邕挠了挠楼昫的后脖子。
“哎,冰得很!”楼昫被寒气一刺激,吓得跳远了一步,转过来对夷邕道,“哎,你还别说,你刚才这一激,我想起个问题来。”
“嗯,什么?”
“伍正,我要去找什正一趟。”楼昫对何存说。
“你又要去和人搭上啦?”何伍正听到这个,一脸坏笑。
“我从来就没那……哎,我得赶快去。”
楼昫急急地向伍长告了别,追着什官离开的方向,就赶了过去。
“这个楼,”何存对夷邕说,“好像比我们差了一两岁似的。”
“他好像没见过女人一样。”夷邕摇摇头,“我日后——受什官和司马的恩——要是能从那边安然地回来,还能混个大夫当当,我要纳新妇,肯定得找个深居闺阁的。整天这不出门,声音甜丝丝的,肤色细细的,那个才叫刺激!”
话音刚落,一直和自己过不去的那两个士兵又围到自己身前了。
“邕,你这话是不是讥谤我们什正!”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夷邕面带委屈,“怎么我到哪儿你们都跟到哪儿?”
“人家整成现在这个蜡黄样子,都为的我们这个事业。没有人家,你能在这上林苑溜马?早就到陇西郡了吧!”
“理我都知道。我就是单说了我自己纳人的标准,我也没说什么呀……”
“没啥,你不是手痒么,我们也就是想过两招而已。”两位士兵相视一笑,同他说。
“嘿!你们这……三天不打了啊。”
夷邕扬起手指,遂和自己的老对手又走进陶屋摔跤去,大家都围进去看。齐渊和何存在一旁作裁。祁晋师这几天已经快将自己的抱摔技能课完了,所以这类竞技的观赏性变得非常强。围观的士兵们也可以加入进来,点评二人相抵过程中的得失,甚至自己上场。这逐渐变成了一个通书什中的不成文的传统活动。在这几日,他们还新添了一种活动:每人给出随便一个句子,其他人分析句子,画树形图,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