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虎的爪尖眼看就要触及幽阳的发丝,幽阳的身躯突然犹如沙塔崩塌一般,化作一团黑烟,铺散在地面之上。紧接着黑烟又似被一阵疾风吹动,纷纷涌出圈外,在灵阳身侧汇聚一处。随后这一团黑烟拔地而起,由虚而实,重新凝聚成人身,自然就是幽阳道人。
那玉虎一击不中,落在圈中。落地后先是摇头摆尾,环顾四周。见幽阳就站在不远处,随即将两条后腿向下一蹲,抬起两只前爪,再一次扑冲向幽阳。
就在此时,由灵阳脚印构成的圆圈,骤然冒出一阵电闪,一道电光破土而出,好似一条光闪闪的长鞭,迎头抽打在玉虎面门之上,“咔”的一声雷鸣,迸出数点火光。
玉虎怒吼一声,翻身落回圆圈之内。它似是知道难以上前,转身欲退。哪料刚刚靠近圆圈的边沿,一条闪电再次腾空而起,玉虎躲闪不及,正击中脖颈,虎躯一震,再次退回圈内。
此后玉虎又左突右冲了两次,皆被雷电阻拦,不得越过圆圈半步。即便是想一跃而起,飞到空中,也是徒劳无功。离地不足五尺,便被雷鞭击落。几次尝试之后,玉虎不再挣扎,只是微屈着身子,恶狠狠的盯着幽阳,口中还时不时的发出阵阵低吼。
黄锦儿此时才明白,灵阳走出的那个圆圈,乃是画地为牢,画的还是一座雷牢。玉虎被圈在其中,已经成了牢中的困兽。
幽阳见困住玉虎后灵阳并没有任何举动,问道:“师兄不将这玉虎除去吗?”
灵阳道:“此玉虎乃是护法灵兽,是由正法炼成。想必其主人也是正教中人。我们打狗也要看住主人嘛。现在已将其困住,它的主人必然有所感应,估计正在赶来。等见过玉虎主人,能讲通最好,讲不通再见机行事。”
幽阳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护法灵兽有何门道?”
灵阳解释道:“护法灵兽其实是由灵气与载器相合而成。就如同常人的生魂与肉身。灵气为生魂,载器为肉身。灵气与载器炼法各不相同,需分别祭炼。炼成之后,可分可合。通常为了不引人注意,都是分开存放,只有用时才会合在一处。当两者相合,原本只是死物的载器,就成了活物,就像眼前这只玉虎。”
灵阳与与幽阳交谈之时,黄锦儿也在一旁仔细听着,听灵阳讲完,恍然大悟道:“难怪我昨晚看见有一道白光附玉虎之上。如此说来,那白光就是灵气了。”
幽阳道:“没错,我方才也看到有白光透窗而入,那玉虎才活了。”
灵阳道:“此法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将载器借与别人。一旦载器遇到险情,便可招引灵气前来。由于灵气并非实物,百里之内瞬息可至。作为防身之物却是十分便利。”
幽阳道:“师兄可懂祭炼此物之法?”
灵阳道:“略知一二。”说罢,侧头望了一眼幽阳,又目视前方,淡淡道:“师弟切莫贪心。学得万千小法小术,不如一朝悟道。道若通,则万法皆通。”
幽阳肃然道:“师兄教训得是。”
正说话间,一个身影缓步走入小巷之内。来人走得并不快,可是转眼便来到了玉虎身后。隔着玉虎与灵阳等人对面而立。
此时明月已经升至半空,光亮如镜。
灵阳借着月光看去,但见来人也是一个道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赤色道衣,外罩玄色鹤氅,风度翩翩,容貌甚美,不仅仙姿卓然,还有一身贵气。
玄衣道人看了一眼玉虎,然后面向灵阳,首先开口道:“紫霄雷法果然冠绝天下,想必这位道兄就是灵阳道长吧?”
灵阳道:“道兄认识我?”
玄衣道人道:“我虽不才,却也识得这画地雷牢之法。道兄翩翩年少,又身怀无上法术,除了灵阳道长,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灵阳嘴角微翘,道:“君玄真人过奖。”
玄衣道人正是君玄真人,闻言奇道:“灵阳道兄也知道君玄之名?”
灵阳道:“闻名已久。在这临安府内,能将护法灵兽祭炼得如此神异不凡之人,恐怕也只有君玄真人了。”
灵阳说罢,两个年轻道人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朗声而笑。
明月之下,一玄衣道人单手负在背后,一白衣道人双手拢于袖中,对面而立,超然若仙。一旁的黄锦儿看得都有些恍惚了,谁言郎艳独绝,此时便有公子成双。
笑声过后,君玄道人看了一眼黄锦儿,对灵阳道:“灵阳道兄,你也是正教中人,为何与妖孽为伍?”
灵阳道:“为妖未必为孽。君玄道兄恐怕是受了牛通的蒙骗。”
“哦?”君玄面有疑色,问道:“此话怎讲?”
灵阳对黄锦儿道:“锦儿姑娘,劳烦你再把此事原委再对君玄真人讲一讲。”
“是。”黄锦儿应了一声,然后将这几日的所遭所遇又说了一遍
待黄锦儿说完,灵阳由袖内取出那枚金包白玉簪来,举在手中,对君玄道:“君玄道兄,牛通想要的就是这枚簪子。你看它可是人间之物?”
金包白玉簪在夜色中散发出淡淡的光亮,好似一盏小灯。君玄真人一眼便看出,此物之上有妖气萦绕,绝不可能为凡人所有,歉然道:“如此看来,确实是我失察。不仅耽误了黄姑娘救人,还误伤的黄姑娘。若非灵阳道兄医治及时,黄姑娘恐怕已遭不测。若是那样,我可就成了助纣为虐的恶人。实在惭愧,还望黄姑娘不要怪罪。”
黄锦儿微微颔首,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