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前山的路上,白山问道:“方才我见到那团七彩烟雾时,闻到一股香气,顿时觉得无比舒适,可是你将烟雾驱散之后,我又觉得一阵心悸。那烟雾就是妖法吗?”
灵阳点头道:“有的妖法直接害人,或损伤性命,或损伤精神。有的妖法则是在不知不觉中让中了妖法的人自己伤害自己。我们这次遇到的妖物擅长的就是后者。和尚,到时你要牢拴心意,莫要中了邪法。”
白山点头。
不多时,两人绕道前山,来到草庐门前。
灵阳拍打院门。
“谁啊。”罂娘由草庐内走出,隔着篱笆看见一僧一道立在门外,微微一惊,随即问道:“你们一个和尚一个道士,大半夜的来我家里做什么?”
灵阳开门见山道:“特为张瑞生一事前来。”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罂娘道。
灵阳微微一笑,“知道了,知道张瑞生来调戏你,知道你戏弄了张瑞生,当然也知道你是妖非人。”
“是妖怎么了?又不是我先招惹他的!他也是罪有应得。既然你们救了他,那我也就不追究了。你们走吧。”言下之意,是说此事就此结束,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灵阳微微摇头道:“姑娘你手段高明,整起人来也算狠辣。就这样走,我可不放心啊。”
“那你还想怎样?还要除掉我不成?”罂娘话音未落,两只衣袖接连挥动,两道彩烟自袖底升起,化作两团光华,迎面向僧道飞来。
没想到这个美艳的女子,方才还在静静的立在那里答话,转眼竟首先动起手来。
事情虽然来得突然,灵阳却没有一丝慌乱,嘴角微微上翘,衣袖轻轻一摆,两道灵符飞出,分别飞入两团光华之中,随即燃起刺目的火光,彩烟也随之引燃。只见两团烈火在半空猎猎作响。
火焰燃烧的很快,转瞬熄灭。就在火光消失的同时,两道身影越过篱笆墙,分别向着灵阳白山冲来,竟是两个罂娘。
“雕虫小技。”灵阳轻哼一声,右臂横向挥动,平地起了一阵疾风,将两道身影全部吹散。
灵阳微微一惊,他本以为两个身影中有一个是幻影,有一个是本体。不料两个都是假的。连忙环顾四周,只见白山身后突然升起一股烟雾,烟雾中罂娘将双唇收拢,似是要对着白山喷出一股妖气。
灵阳念及白山安危,情急之下,也未多想,抬手就是一道掌心雷。
雷光由白山肩头划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已然击中罂娘。
罂娘惨叫一声仰面摔倒,身体瞬间燃起一大片火光。
灵阳再想解救为时已晚。
在罂娘惨嚎声中,雷火不消片刻,已将罂娘烧成灰烬。
“你下手是不是有些重了?”白山愣了良久,开口说道。
“还不是为了救你。”灵阳轻叹一声,“她确实也罪不至死,冲动了。”
白山双手合十,面对地上的灰烬念了一阵经文。
念罢经文,白山对灵阳道:“既然妖精已死,我们回去吧。”
“嗯。”
僧道转身向山下走去,灵验刚刚抬起脚来,嘴角忽然翘起,又将脚落回原处。
“差点着了你的道!”灵阳说着,取出一张灵符,向一旁甩出,灵符在半空中似是打在了一面气墙之上,随后火光一闪,以僧道为中心,燃起一个三丈大小的火圈。
火圈一闪即灭。
“怎么回事?”白山一头雾水。
“我们方才都中了她的幻术。还是有些掉以轻心了。”灵阳自嘲一笑。
“幻术?”白山向地上的灰烬望去,地面上哪有什么灰烬,一点燃烧过的痕迹都没有。他这才信了灵阳的话。
“看来还有些难办呢。”灵阳口中说着“难办”,脸上却挂着笑容。他也不再客气,直接推门走进院中,白山跟在身后。
灵阳来到草庐门前,取出四张灵符,撒向空中,灵符像四条鱼儿,在半空游曳,分别飘向草庐四方,将草庐围住。
布置好灵符,灵阳对着草庐轻声说道:“罂娘,我已将草庐用四方雷火阵困住,你还是乖乖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里面,草庐内妖气弥漫,你的本体也在其中吧。你若是再不出来,还想耍些小聪明的话,只要我念动咒语,这间草庐和你的本体都难免付之一炬。”
灵阳话音未落,屋门打开,罂娘站在屋内,幽怨的看着灵阳,“你这个道士怎么回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过不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灵阳微微一笑,“我想知道你的本体是什么?”
“我是罂粟修炼成精,怎么了?”
“罂粟哦,难怪。”灵阳又道:“你这样的妖精还真是少见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就是在这生在这长的啊。”
原来此处真是一位医者的草庐。那医者名叫胡一华,医术精湛,人称胡神医。
胡神医在此种植各种草药,其中便有一株罂粟。罂粟在此吸纳天地灵气,采集众药精华,日久成精,就是罂娘。
那胡神医也非凡人,通过药物延寿三百余年,所以对罂粟成精也并不感到惊异。反倒更加呵护。还会教罂娘医术,时间久了,两人真同父女一般。
胡神医依靠药物延寿终是不能久长,活了将近四百岁,还是在去年故去了。此后罂娘便在此独居,倒也从未主动招惹是非。
“我的事,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样?”罂娘将身世全盘托出,向灵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