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步入院中,立于庭前。
白山起身相见,灵阳依旧慵懒的坐在椅上。
老者拱手道:“老朽仁和县陈家村保正陈元朗,见过仙长与大师。”
白山合十回礼。
老者继续道:“老朽此来,乃是有事相求灵阳真人,不知真人现在何处,可否引见?”
“我就是灵阳。”灵阳微微坐直了身子。
陈保正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异,他此前虽听人说起过,灵阳道长年级不大,却也未想到会是如此年轻。
好在他老于世故,很快将脸上的惊讶隐藏起来,继而换上一副恭敬神态,对灵阳再次躬身施礼,道:“老朽有眼不识泰山,灵阳真人勿怪。”
灵阳挥了挥衣袖,对此他早已见怪不怪,谁让他看上去年轻呢。
“陈保正,找我何事?”
陈保正道:“回禀真人,如今这连日大雨,并非偶然,其实是有妖邪作祟。”
“哦?”
灵压方才还在与白山谈说此事,没想到马上便有人为此事找上门来。
对于灵阳来说,他本身也正有解决此事之意。
毕竟大雨总这样下个不停,造成诸多不便还是小事,若不控制,任其发展,还极有可能酿成天灾。
洪水一旦泛滥,不知会有多少人家流离失所,甚至因此丧命。
灵阳之所以不曾有所行动,的确是因为不知根源起在何处。
此时陈保正前来,刚好为灵阳解开疑团。
灵阳立即要陈保正将所知之事详尽道来。
那陈保正所在的陈家村紧邻钱塘江,钱塘江被大雨连日灌注,江面几乎已与堤岸齐平。
每当大潮来时,江水都会漫出河道,向岸上蔓延。
起初大家也并未觉得有何异常,认为每年梅雨季也都会有接连下雨的情况出现,只不过今年的雨水稍微多些罢了。
但后来,与外村人闲谈才得知,只有陈家村这一带沿岸如此,而且只有北岸十数里内水患严重,南岸以及十里之外,虽然江面也随着雨水在逐渐上涨,却都相安无事。
有些地势低于陈家村的地方亦无险情。
此时,陈家村的村民才发觉事情有异,将此事告诉了陈保正。
陈保正初闻还有些怀疑,亲自沿江岸巡查了一遭。
发现果如村民所说,而且,不仅如此,村南临近江塘处的雨水也十分怪异。
那地方有一大片雨水格外稠密,由江塘一直延伸到江中,好似一个联通天地的巨大水柱,肉眼可辨。
人靠近那根“水柱”便会觉得举步维艰,那片雨水就像是一堵墙,根本走不进去。
向其中望去,隐约有一个人影浮在半空中,双臂挥舞,好像是在呼风唤雨一般,偶尔还能听见阵阵吼叫声。
那分明就是妖邪!
陈保正心知不妙,此事也并非他能解决,所以连忙来请灵阳前去降妖除魔。
灵阳痛快的将此事应了下来。
陈保正道:“老朽是赶着驴车来的,如果真人方便,可以与我一同回去。”
“如此最好。”
灵阳点了点头,又望向白山道:“和尚也同去吧?”
“正有此意。”
随后,灵阳令宝宸取出两副蓑衣,与白山分别披上,又每人提了一柄雨伞,这才与陈保正一同离去。
陈保正的驴车简陋的有些一言难尽,虽有车厢,却已是千疮百孔。车外大雨,车内小雨,还好灵验准备齐全。
一路上灵阳也未使用分雨之法,显然是不想在人前显露,惊扰世人。
驴车先是去了陈保正家,陈保正热情款待僧道,似是有亲近之意。
灵阳不喜如此,片刻之后,便催促陈保正前往那根“水柱”所在之处。
陈保正只得再次驱赶驴车。
陈家村本就位于江边,不多时,驴车已来至江塘上。
陈保正一边赶车一边背靠着车厢道:“灵阳真人、白山大师,你们看,这江水都快溢出来了。”
白山挑起车帘向车外望去,江水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浪高处果然已涌上堤岸。
白山担心江边百姓安危,转头看向江北,想看一看江北的屋舍距离江面远近。
他这时才注意到,江塘的北侧有一条又宽又深的沟渠,里面水流滚滚,好像一条小河。
“这条沟是用来防洪的吗?”
白山是在问灵阳,却听陈保正已经开口解释了。
“大师说的不错。这条沟是泄洪沟,正是用来防洪的。不仅如此,沟北还有一道防洪堤。
“有了这一沟一堤,这才暂时保住了我们陈家村和周边几个村子。要不然,大潮来时,我们这几个离江近的村子早就被淹了。”
白山点头道:“我此前也未曾留意过,这防洪的法子,当真巧妙。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这个老朽倒是知道。”
陈保正又在车外说道,“这法子是前任县丞赵正提出来的。”
“哦?原来还是今人,想来这赵县丞也是一位俊才。”白山称赞道。
只听陈保正一声长叹,道:“要说这赵正,也的确有些能力,可惜不用在正路上……”
正说着话,空中突然降下一道雷光,雷光挟着缕缕黑气,径直劈向驴车。
灵阳微微皱眉,猛地一挥衣袖。
那道落雷眼看便要击中陈保正,突然咔嚓一声,中途改变了些许方向,电光一闪,落在了驴车一旁,将地面击出一道深坑。
陈保正吓得惊叫一声,险些由车上摔下去。
那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