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绝仙楼。”拓跋瑞答道。
“恩。”拓跋聿微阖眸,懒懒勾唇,“甄镶,差人把夕瑕殿打理收拾了。”
甄镶怔了怔,点头,“是,皇上。”
拓跋瑞与南珏互看一眼,不解。
拓跋聿挑高唇角,直接一只脚伸到了桌上,交叠着,整个人向后的椅背上懒懒靠去,像是一头的慵懒的豹子眯着双瞳里的精光,“九哥,你说连勍会满意朕的安排吗?”
拓跋瑞愣在当场,倏尔,恍然大悟,“皇上是要让连勍住进夕瑕殿……”凝眉,“连勍在出宫之前已有自己的寝宫,何不让他直接住进之前的宫殿?”
南珏和甄镶也是一脸的疑惑看着他。
拓跋聿嘴角露出狐狸般的笑,“朝晖殿与夕瑕殿毗邻而坐,不觉得很有趣吗?”
拓跋瑞微鄂,朝晖殿与夕瑕殿比邻……嘴角一抽,看了眼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某帝,不得不承认,论腹黑,他还真比不过他!
朝晖殿现是楼兰君的寝殿,而楼兰君却是连勍的噩梦。
连勍几乎见识过当年楼兰君对拓跋聿的所有手段。
与拓跋聿同年的连勍整个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惹祸精,两人一同听授云枫神医讲课,其中连勍就帮拓跋聿做了许多欠收拾的事。
相比拓跋聿,连勍在楼兰君手中遭的罪绝对不会更少。
一直以来,连勍对楼兰君,就像是耗子遇上了猫,有多远躲多远。
可某帝却让他二人毗邻而居,除了有趣之外,怕是还想借楼兰君看压住他吧……不得不说,这招,够……狠!
突然有些同情连勍,无论是对楼兰君还是对拓跋聿,他好似只有被玩儿的份儿,也不知道他自己知道即将与楼兰君毗邻而居会不会后悔做出回宫的决定。
南珏与甄镶自小就跟着拓跋聿,对他说的话只消在脑中一转便知个大概了。
见几人都懂了,拓跋聿倏地张开眼,放下腿站了起来,往殿外走去,“随朕到寿阳宫瞅瞅去。”
甄镶忙赶上前打开殿门,刚一开殿门,便见一名眼生的小太监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奴才有要事禀告皇上,还请甄公公通传。”
甄镶皱眉,刚要开口指责,眼角便觑见一抹明黄步至身侧,于是微退了两步,在他身后站着。
拓跋聿淡淡看了地上的人一样,随口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太监低着头,还不知与他说话的便是当今圣上,如实答,“郑美人……没了。”
郑美人?!
拓跋聿眉心微拢,“没了?怎么个没法?”
“今早有人发现郑美人自缢于魂兰殿,如今郑美人的尸首已经在她微拂宫放着。”
魂兰殿未来之当妈不易!
凤眸陡然转厉,嗤笑,这郑美人死得还真是时候。
冷冷看了眼地上的人,“传朕口谕,厚葬!”
朕……
那名小太监当即吓个半死,哆璱的道了声,“是!”
之后,便跌跌撞撞跑开了。
拓跋聿一甩宽袖,转身回了殿内。
拓跋瑞几人见着,也忙折了回去。
拓跋聿这厢才将将坐下,殿外又有人来报,说是大理寺少卿宋世廉求见。
拓跋聿唇间一冷,“宣!”
拓跋瑞与南珏几人分站两边,宋世廉一身官服走了进来,掀衣跪下,“臣宋世廉参见皇上。”
“起来吧!”拓跋聿嗓音有些沉,心里记挂着某人,着实怕她受了惊吓。
“谢皇上!”宋世廉站了起来,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郑美人的娘家在东陵城所有的药材铺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郑家也像是从未出现在东陵城一般,寻不到一人。”
除却拓跋聿,其他几人均是一惊。
郑家是在六年前逐渐兴盛起来的,并在短短的两年内成了东陵城最大的药材世家,之所以称为世家,是说郑家世代行药,之前是在东陵以外的商镇,后来迁到了东陵城,也无人深究。
最主要的是,郑家如此大的家业,说不见就不见了,实在诡异得很。
而且,郑家不见了,这郑美人也突然没了,是巧合吗?!
拓跋聿眯了眯眸,长睫遮掩了些眸内寒光。
之前皇奶奶寿宴那晚,郑美人出乎寻常的表现,以及祁暮景一反常态的焦灼,再是与薄柳之的巧遇,实在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关联。
于是便令宋世廉着力调查,宋世廉是他身边的人,为人刚正不阿,机警果敢,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交给他名副其实。
没想到,他一动疑,郑家当即便消失了,而郑美人也死得干脆……
心头冷哼,这祁暮景,还真是小看不得!
———————————————————————————————————————————
向南刚踏进魂兰殿便看见让他惊心的一幕,眼珠子都快蹦跳出来了,怔怔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薄柳之站在苍树下的一只小凳上,踮着脚尖,仰着脖子,双手抓住吊于苍树干上的白绫,整个人颤悠悠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来。
向南猛地一个寒颤回过了神,接着大喘一口,惊恐的狂抽眼角,随后连忙扶了扶太监冒,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了上去,一把抱住薄柳之的大腿,颤声道,“姑娘不可啊,您这好好儿的,怎么就想到轻生了……”
您这一死,得多少人陪葬啊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