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李青悠吓得魂飞魄散,一把从后面抱住了阿弟,闪着寒光的匕首堪堪停在张铁牛的心窝处。
“阿弟,别冲动。”李青悠死死的抱着阿弟不撒手。
小家伙这大半年来不光长了个子,力气也大很多,尤其这会他正愤怒的时候,她都快抱不住了。
“松开,让我宰了这厮。”阿弟两眼冒火,连踢带蹬的。
李青悠硬是把他拖回了西里间,砰的一声关上门,回身严厉的看着阿弟,“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冲动?”
关于冲动这件事她早就想说,只是一直都没机会,再不然就是打岔忘记了。
今天她必须得说了。
“我冲动?”阿弟一改平时小奶狗的样子,呲着牙变成了小狼狗,指着后门的方向,“他这样对你,你还袒护他?”
阿弟简直要气疯了,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憋屈。
“我没袒护他,我只是在担心你。”李青悠也喊回去,“你杀了他就惹上了人命官司,你就没考虑到后果吗?”
再说张铁牛也罪不至死,只不过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原本还暴跳如雷的阿弟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胸中的怒火和郁闷在李青悠的一句“我只是在担心你”之下一扫而空。
看着阿弟平静下来,李青悠长长的叹了口气,“阿弟,冲动是魔鬼,你不能总这样脑袋一热就不管不顾了,什么叫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阿弟抿了抿唇,没吱声。
他当然知道什么叫三思而后行,他只是一时气昏了头。
“你还这么小,大好人生还没有开始,难道你就想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一时冲动下吗?”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点什么意外,你的父母亲人怎么办,我怎么办?”
“别人犯错自有律法惩处,你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而赔掉自己的一生。”
万一刚才张铁牛真的被阿弟给杀了,别说她没本事护住他,便是有本事,阿弟这一生都将背负这个罪孽,这不光是名声问题,更会成为内心里的一道魔障。
“阿弟,记住姐姐的话。”李青悠双手抓住阿弟的肩膀,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下次再遇到事之前,先深呼吸三次,让自己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将前因后果以及有可能面对的局面好好想清楚三次,然后再行动。”
阿弟扯了扯嘴角,这不还是三思后行吗。
“听到了吗?”李青悠提高了声音。
“听到了。”阿弟原本还有些敷衍,在看到李青悠眼底的焦急之后,立马认真的点头,“听到了。”
“姐姐,那现在咱们怎么办?”阿弟朝着后门的方向一抬下颌。
李青悠咬着下唇思索了下,今晚的事她也挺生气的,没想到张铁牛这么糊涂,但终归是顾及着曾经的情分,也不好就将他扭送到官府去。
那样张铁牛非但保不住现在的差事,恐怕还要锒铛入狱,李青悠有点不忍心。
阿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张铁牛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但这事关到了青悠姐姐的名声。
“把他丢出去。”姐弟俩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笑。
说把人弄出去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
她们两个一个半大孩子,还是女孩,一个小孩子,想把一个体格魁梧的成年男子弄出去哪那么容易?
这事还不能找旁人帮忙,就只能她们自己动手。
更无语的是张铁牛睡着了,就那么四仰八叉的躺在后门口,喧天的呼噜声震耳欲聋,睡的还挺香?
也不知道这人心有多大。
李青悠走到跟前正想着怎么把人搬起来,就被冲天的酒气差点没熏一个跟头,忙把帕子拿出来捂住了口鼻,还回头提醒阿弟也把口鼻遮住。
“这样不行,得把帕子蒙在脸上。”李青悠退后了几步到一个安全距离,将帕子沿着对角线折好,将口鼻遮住,在脑后打了个结。
阿弟也有样学样,很快将脸蒙好。
深更半夜,姐弟俩蒙着面站在门口,互相看了眼对方,同时笑了起来。
阿弟扯着脸上的帕子,“我怎么感觉咱俩更像贼?”
李青悠扶着门框笑的停不下来,“怪盗姊妹花?”
姐弟俩笑了半晌,李青悠更是眼泪都笑下来了,再这么下去非惊动了左邻右舍不可。
李青悠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止住了笑,“行了,别瞎笑了,赶紧办正事吧。”
说着瞄了眼地上的张铁牛,“这还躺着一个呢。”
这句话不说还好,原本刚刚消停下来的阿弟再次笑出了声,连带着李青悠也再次跟着笑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直到两人都笑够了才总算停下来。
“得赶快点了,待会天就要亮了。”李青悠说着过去搬张铁牛的头,让阿弟搬脚,可惜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劲也顶多把人挪动一点点。
抬睡着的人比抬清醒的人更沉,因为肌肉不会配合用力,更遑论这会的张铁牛处于昏迷状态,跟死倒差不多,还是个大块头的死倒。
“这人,怎么死沉死沉的。”李青悠撑着腰累的呼呼直喘。
这样下去等把人挪出去大门口都得中午了。
“我记得驴棚里有块木板,你去拿过来。”李青悠指使完阿弟又转身进了屋,后面的道闸里有两根椽子,是当初盖驴棚的时候剩下的两根,差不多有小碗口粗细,之后又找了条麻绳。
将麻绳挽了两个扣,套在木板两边的凹陷处,将麻绳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