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可是最知道疼人儿的,妹子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二哥一不小心给撅折了可不叫人心疼?”李二癞子笑的不怀好意。
无论是目光的亵渎还是言语的侵犯,都令李青悠忍无可忍,可她必须得忍。
硬碰硬的前提是势均力敌,否则就是去送死。
“有话直说,你想怎么样?”李青悠深吸一口气,极力忍住那股子令她不舒服的感觉,直视着对方。
李氏兄弟摆明了是来硬抢,街坊邻居不会帮忙,唯一能帮忙的张铁牛外出办差还没回来,想报官又怕遇到沈家人。
她只能靠自己。
“想怎么样?”李二癞子嗤笑,“李家的房子当然得交还给李家,至于你么可以跟了……”
“你做梦。”李青悠斩断他即将出口的污遭话,“房子和地我不会给你们,这是我爹娘的,你们再敢胡来,我就自绝于此。这里有这么多人作见证,是你们哥俩逼死了我,你们俩也别想好。”
话落,藏在背后的菜刀已然被她反手担在脖子上。
犀利的眼神清楚的写着玉石俱焚。
所有人都吓一跳,仿佛没想到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骨子里如此强硬,再闹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李氏兄弟也心里没底了。
李二癞子犹有不甘,又一想他们来是来收回自家产业的,名正言顺。李青悠即便是抹脖子也是她自己动的手,跟他无关,况且……
他就不信她真敢抹脖子。
这么一想,李二癞子心里就有了底,往前逼近了一步,“少唬人,有能耐你就抹,俺还就不信了。”
空气瞬间凝固。
李青悠骑虎难下。
她自然不是真的想死,可僵持下去对她太不利了,她如果不能按照所有人预期的那样抹脖子,甚至只是稍有犹豫,她就输了。
而输的代价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关键时刻,一声凄厉的嚎叫解救了她。
“啊,儿啊儿啊……”
一道黑影裹挟着狂风席卷而来,驴棚里的老驴不知道怎么挣脱了束缚,四蹄撒开,风一般眨眼既至。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有李青悠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又窒住了,两只驴蹄子带着罡风正悬在她头顶。
全身的力气骤然抽离,李青悠双腿发软,这一瞬间她想的是如果就这么死了她会不会穿越回去?
或者又穿到了别处,亦或者就死透了?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可她没得选。
突兀的一声惨叫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再抬眼就看到原本该落在她头上的两只驴蹄子落在了李二癞子的肩头,而她正坐在地上。
李青悠没看到事情经过,四周围观的人们可看的清清楚楚,方才驴蹄子是直奔着她去的,刚巧她那会腿软跌坐在地上,驴蹄子从她头顶堪堪掠过,直接踢在李二癞子身上。
这一下踢的不轻,李二癞子一口血喷出来,可急坏了一旁的李大秃子,一边高声疾呼,“老二”,一边轮着扁担冲过来,照着驴子的腿砸下去。
现场明明惊险万分,人群中却有人因为他的那一声,“老二”噗嗤笑出声。
本就狂性大发的驴子前腿挨了一扁担,更加疯狂,一边叫着儿一边狂踢李大秃子。
围观的人群被冲击的七零八落,李氏兄弟欺人太甚,没有人帮忙。
这时候李二癞子也爬起来,兄弟俩拿着家伙事总算把驴制住,二人目露凶光对着驴子拳打脚踢,每一下都打在李青悠的心上。
这可是她的财产,哪怕是老驴也值二三十两银子呢。
“娘的,一头畜牲也敢伤老子,今儿就把你宰了炖肉吃。”李二癞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找刀子。
李青悠自然不会同意,可她阻止不了,在和李二癞子争抢之前被她丢在地上的菜刀的时候,被他一把推开,撞进人群里。
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李青悠慌乱中抓住了一角袍子,等到稳住身形才察觉到手心不同于这附近居住的人们的粗布布料,细滑的丝绸里面是柔软的棉花,只这么抓着都能感觉到棉袍的柔软保暖。
李青悠一愣,手里的布料无论从花色还是质感都堪称上品,是上等的杭绸,这在清水县这种小地方没人穿得起。
李青悠第一反应是沈三公子,随即又觉得不可能,一个三年前就死了的丫鬟怎么可能令主子如此惦念?
所有的思绪瞬间完成,事实上也容不得她多想,身着锦袍的男子眸光落在被李青悠抓皱了的袍角,剑眉微蹙,下一刻抬脚欲将她踹开。
李青悠随着对方的动作仰起头,一张陌生的姜黄脸映入眼底,紧缩着的心骤然一松,不是沈三公子。
这人是谁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或许能借这人的势,助她摆脱眼前的困境。
“表哥。”李青悠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原本还乱糟糟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
围观的众人惊愕的看着锦袍男子,照理说他们这种地方出现这样一个人不会没有人注意到,可事实上就是如此,这人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还有李青悠不是孤女吗,这什么时候冒出一个表哥来,还是这般尊贵的人物?
锦袍男子也是一愣,抬起的脚一顿,发出的力道也尽数停住,李青悠趁此机会蹭蹭蹭几下用力抱住男子的腿,“表哥,他们欺负我。”
锦袍男子,“……”
再垂眸看向缠在他腿上的少女,殷切的目光澄澈如水,写满了恳求,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