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弹指之后,店里已然空空荡荡,就只剩下了慕荀一众,以及还躲在柜台后的掌柜和两个伙计。
短暂安静过后,店中掌柜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然后轻步悄声走到了杨三爷跟前,赔笑道:“二位大爷且慢动手。我这店里极是狭窄,恐怕是要拦碍到二位施展手脚,不如二位…啊!”
岂料这掌柜的话还尚未说完,立时就被杨三爷一掌拍得昏死过去,躺到在地上,而躲在柜台后的两个伙计见状,哪里还敢再留店中,连忙钻出身来,拔腿便向门外冲去。
只见杨三爷突然一把抓起桌上的那支筷子,也不往后去看,信手便往门口掷去,只见那支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仅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要插到一个伙计的后背上。
这时,凭空又见一道黑影闪过,竟抢到了筷子的前头,硬生生将筷子拦住接下。
接筷之人自然就是慕荀,他以左手食指和中指夹停了急速飞掠而去的筷子,可那股前冲的劲力实在太强,还是震得他手指发麻,进而连整条手臂也不住颤抖起来,但他立马负手背后,并不让旁人看出来,口中则大喝道:“好不要脸的手段!”
杨三爷却是一脸赞赏之色,抬手捻着污脏的胡须说道:“唔,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不错,不错!若是再练上个一二十载,当可与我在伯仲之间。”
慕荀心中顿生豪气,冷笑道:“何需一二十载,我今日便要将你踏于脚下!”言毕,身形一闪,右掌化爪向着杨三爷的胸口抓来。
杨三爷见他来势汹汹,当下也不敢去硬接,而是侧身滑步闪到了店中的空地之上。
慕荀见他闪躲,也急忙转变了招式贴将上去,也不知这一回是杨三爷躲得慢了,还是他攻得太快,这一击竟然得手了。
慕荀右爪拿住了杨三爷胸前的衣襟,也不及多想,左手立马作刀状直取他脖颈处砍去,此招虽是狠毒了些,但若是击中,定能将其一招制服。
杨三爷丝毫不露慌忙之色,嘴角竟还似有似无地扬起了一丝笑意,就这样纹丝不动地站着,硬生生接下了慕荀的这一劈。
两相接触,各是一惊。
慕荀惊诧地发现,自己铆足了内劲砍下去的这一掌竟犹如砍到了一块铁板之上,反倒是把自己的手掌磕得生疼,心中大是惊骇;反观杨三爷,此刻神色却是喜怒交集,面上竟然闪过了奇异光彩,当下反手便将慕荀的左手隔开,拉开了身位,急声问道:“小子,慕北亭是你什么人?他眼下又在什么地方?”
慕荀听他道出了自己父亲的名讳,不由一愣,但又见他满面怒容,孰无善意,心中便揣测道:“我们家的内功心法颇为特殊,只要施展出来倒也极易辨认,眼下他与我交过了手,自然就会知晓,这倒不奇,只是看他目露凶光,想来不会与我父是朋友。唔,待我先问他几句再做打算。”于是沉下了声问道:“你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杨三爷咬牙切齿道:“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最好老实说出他的下落,不然你今日也休想好过!”
慕荀心道果然,暗道:“我爹的仇人自然也是我的仇人,又何需让你去找我爹寻仇,便着落在我身上又如何!”当下便朗声说道:“慕北亭是我爹!不过就凭你这身稀松平常的功夫也想去找我爹寻仇?依我看就不必了吧,免得到时再自取其辱!”
这回换作了杨三爷一愣,脱口问道:“你…他是你的老子?”说话间,目光已在慕荀的身上来回打量着,片刻后又鄙夷道:“我看你年岁也不小了,怎地干出这等辱没祖宗的事情来?难道说做他的义子干儿是一件很长脸面的事么?”
慕荀顿觉有些错愕,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自己先前改扮过妆容,眼下已是一副中年汉子的模样,也就难怪对方此刻会有如此言辞。但他也不解释,只是沉声喝道:“你能胜过我再说!”言毕双腿微分,丹田引气聚于右掌,一记“巫山出云”冲着杨三爷的面门拍去。
这招“巫山出云”乃是寻常的江湖掌法,并无出奇之处,而慕荀此时之所以要祭出这一招,其目的就是在向杨三爷示意:咱俩来比斗内力!
杨三爷见慕荀起手此招,不由得微微皱眉,心中立时暗生疑怪,只是还不容他多想,慕荀的手掌就已经劈到了他的眼前,他也只好伸出左掌迎将上去。
“嘭!”
一声大响过后,便见他二人的手掌已经对在了一起。
杨三爷立马就摸清了慕荀的修为深浅,暗想:“这小崽子的内力虽是凌厉,却并不雄浑,与我比之相去甚远,只等时间一长,他必然落败。呃,可他为何要与我比斗内力呢?难道他不知这样是必败无疑吗?还是说…他另有诡计?哼,也罢,想要拿下他易如反掌,就等待会儿再好好盘问他!”
要说慕荀行此以短击长之举,也却是别有心思,在先前交手过后,他便知自己的功力弱于对方实在太多,即便再加上巫汐紫相助,也还是敌不过此人。
至此,他想要胜过对方的心思也立时断绝,转而又思量起如何才能护得身后二女平安退去。
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他心头猛然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父亲曾教授过他一门绝技,而将此技用在此处,也再合适不过。于是他才做出了先前举动,其目的就是要引诱对方上钩入套。
所谓人心隔肚皮。
杨三爷虽也是精明人物,可要想准确猜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