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之中五个看不清、道不明、紧闭眼的小人影坐在根粗壮的圆木上,飘荡着从他身后出现。
看似缓慢,实则迅捷到无从察觉。
那圆木,材质不是实木。
猩红猩红,似有血海翻腾,似有星河灿烂。
两面各四张流彩旋转,深邃得犹如蕴含宇宙的星图。
星图鲜活、立体、富有生命力。
只是一霎。
紫翅人如坠冰窖,动弹不得,灵魂都被禁锢。
五子运木。
贾行云在缅北卡寨禁地,象牙山山脊遇到的五子运木。
那圆木上最后那团模糊的人影,轻飘飘在紫翅人身后抵了一掌。
那掌并未触及他的后背。
紫翅人的翅瞬间瓦解。
胸被从后洞穿,凭空消失。
漩涡起得突兀,消失得更加突兀。
五子运木似两个空间节点重叠,一瞬万万里,消失得无声无息,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是他们,是他们,他们是……是……”紫翅人全身气势陡降,吓得瞠目结舌,如鲠在喉,无论如何都不敢说下去。
他拖着残缺的身体慌不择路,一头扎进红花湖,再也不敢再此停留片刻。
甚至,他不敢在鹅城停留,不敢在华夏停留。
他逃了,逃回了记忆深处的老巢。
随着他的逃离,永福寺方向的大阵自动解除,方丈皱起眉头,望着西北的方向,陷入沉思。
天空放晴,云卷云舒,似乎刚才只不过是天公开的个小玩笑。
阴沉的天瞬间晴朗,那座坟岛之上,合欢树下墓碑上的字迹渐渐清晰:
清康熙六十年辛丑春月吉日奠,传教士弗雷德里克·温斯洛·菲弗尔之墓。
(注1)
……
说来话长,实则很短。
短到在挂榜阁中呷口茶,心有所感的赵猛刚放下茶杯。
短到在直升机中接受“采访”的贾行云,胸前燥热刚起,又瞬息平复。
短到直升机刚刚越过17.5公里处的斜阳照水挽霞亭,直扑向桃梅园方向上坡的观光车。
上坡过后,就是最后一段下坡路。
也就是环湖十八公里的终点。
终点处是一座石板桥。
桥下是长达千米左右,狭窄的湖水甬道,一头连着红花湖,一头连着东门附近的水帘飞瀑景点。
此时的石板桥上,被累积成小山的自行车堵得水泄不通。
从东门徒步前来支援贾行云的群众,听从南门14公里处自行车协会成员的调配,用自行车堵路,欲将观光车拦截在石板桥前方。
群众人数众多,齐心合力,往车山上堆积的自行车多到掉下湖去。
他们两边堆积,远远见到观光车冲下坡来,迅速抽身,从湖水甬道中的垃圾船上撤离,远远躲进1公里前方的商业亭。
观光车猛点刹车,在石板桥前仓促停下。
车上的五名骑手连拖带拽,将孙茜西三人押进自动饮料机旁的黄金间碧竹林中。
直升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压低机身,在观光车和竹林之间盘旋。
猛烈的气旋掀起气浪,将间碧竹吹得金黄片片。
“你吸引对方注意力。”贾行云原地转圈,将软梯一层层裹在腰间。
他坐到机舱左边,双脚踏着起落架,反身左手搂着软梯,右手掰住舱门。
“我……我怎么吸引?”普宁嘴皮子直打哆嗦,看着贾行云的动作,猜测到他想干什么。
他兴奋的同时,却又隐隐担心。
普宁想到自己能被车神托付,心中顿时升起无限自豪,他调节心情,深吸口气,朝贾行云递了个信任的目光,转身就朝机舱右门扑去。
“导,导,你要干什么。”摄录师尚观一把搂住普宁的腰,差点吓尿。
这普宁为了贾行云的托付,疯了啊,瞪着眼睛要从右门跳下直升机。
“放开我,我要去吸引对方注意力。”
普宁属于标准的无脑脑残粉,完全不计后果。
“不是,你随便丢点什么东西就可以了。”贾行云吓得不轻,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差点导致普宁跳机。
“哦哦哦,明白,明白,是我鲁莽了。”普宁窝着身子在机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圈,听到贾行云的提醒,兀地眼前一亮。
他盯上了尚观,眼睛鼓得红红的,似要吃人。
“别丢我,我不是东西,呸,我是东西,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尚观内心发憷,看着普宁的样子,生怕他失去理智,不得不扛着摄录机一个劲的往后躲。
“起开,没你什么事。”普宁嗜血的眼,红肿着推开尚观,弯腰从后把备用设备箱拖出来,一脚就踹了下去。
同一时间,贾行云从左舱跳下。
只见贾行云被软梯带着横空旋转下坠,姿势优美得像做着连续滚筒战术动作的战斗机。
他凌空翻滚,在即将落到黄金间碧竹顶端的时候,突然抓住软梯的横阶。
回旋力带着软梯荡起,在最高处速度为零的时候,贾行云松开双手,海黾旋瞬开瞬收,越来越随心所欲。
在外人看来,他就如海贼王cp9中的月步,平白无故在空气中蹬踏了一脚。
贾行云凌空翻转,压着竹冠做缓冲。
随着下坠的缓冲,和他瞬开瞬收的海黾旋。
贾行云在五名骑手和孙茜西三人眼中,就如天宫铺展金光大道中缓缓下沉的天神。
他们不可思议,目瞪口呆。
那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居然从天而降,踩着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