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何彬彬见洪昆阴沉着脸朝自己望来,他吓得抖了个激灵,捂着左眼,伸出右手。
“算你小子识趣。”洪昆骂骂咧咧,在何彬彬右手上打了好几个死结。
“哈皮哥,你牵着,我去开船。”
洪昆嘴里的船,就是水库用来清理垃圾的木船。
船后有柴油挂桨机,动力一流。
木船早就被洪昆藏在观光平台下。
不知是说贾行云运气太好,还是该他倒霉,吃完饭与孙茜西散步,偏偏循着栈道走到了这里。
洪昆双手攀在观光台栅栏边缘,钩着脚从水中立柱勾起一条湿绳。
他拉着绳子绷直,慢慢将船引出来。
“下去吧你。”洪昆拽着贾行云的后衣领,粗鲁地将他拖到栅栏旁,一脚将他揣进木船。
贾行云手脚被束,四肢朝下,撅着屁股脸先着地。
还没等他从疼痛中适应过来,又是一声闷响,孙茜西撞在他屁股上,软塌塌地滑了下去。
他被带得身体外翻,侧滚着跟孙茜西挤在一起。
洪昆跳上船来,拉了拉绳索,道:“老实点,把我耗子哥放下来。”
郑南、何彬彬被哈皮推了推,用刀把磕在两人的后背。
两人万般不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麻木地提溜着开始胡言乱语的精瘦耗子,蹲在栅栏边将他放了下去。
“下去。”哈皮用脚尖垫着郑南的臀尖,推了推磨磨蹭蹭的何彬彬。
“爷,两位爷。”何彬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涌了出来,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害怕起来。
苏畅亮被捅,血流如注,那是已知。
现如今,看着贾行云、孙茜西一个个死猪一样任人摆弄,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支配,压碎了他绷紧的神经。
他嚎啕大哭,“我没用啊,你们要绑我没用的,我家真的很穷,没钱没势,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闭嘴。”哈皮吼了一嗓子,额头冒出汗来,“嚎丧吗,把人嚎过来,老子第一个剁了你。”
何彬彬呜咽一声,看着血迹未干的开山刀在眼前晃来晃去,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还没等人吩咐,干嚎一声,闭着眼睛跳上了船。
郑南扭头瞪了哈皮一眼,还想说狠话。
哈皮不耐烦,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郑南菊花一紧,肉球一样压在捂嘴抽泣的何彬彬身上。
木船哗啦一声水响,被压得迥然深沉。
“尼玛……胖子,作死呢。”洪昆用绳子抽打着郑南,双脚岔开,随着木船晃来晃去。
哈皮不敢再跳,将开山刀扔进木船,双手攀在栅栏边缘,双脚往下伸去。
洪昆扶着哈皮的脚放在船沿上,搂着他的腰将他接上船来。
哈皮坐船头,洪昆坐船尾,中间活人两,“死人”三。
小小的木船生生挤上七人。
贾行云很憋屈,意识清晰得很,全程目睹,脑袋对着郑南的臭脚,屁股撅起半卷曲窝在孙茜西怀里,双手双脚绑在一起,脚还磕在船棱上。
洪昆拽着拉绳,拉响挂桨机。
空空空连续几声。
夜空中传来阵阵嗡嗡嗡的声音,木船在水面划过一道夜浪,直往中心岛驶去。
柴油机巨大的声响惊出民宿无数人,纷纷跑上栈道,议论纷纷。
本来已经请假回家的黄淑芬出现在观光台前。
她望着木船模糊的身影,嘴角翘出一抹冷笑。
“波哥,计划顺利,洪昆胆子包天,真的把贾行云绑架了。”黄淑芬打完电话,抽出电话卡,折成两瓣,扔向水库。
她扯掉脖间的丝巾,托在手中。
夜风袭来,丝巾随风飘扬。
她捏住丝巾的尾巴,眼中现出冷嘲,嘀咕一句“昆哥,对不起,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