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目光深邃,笑着说道:“不会,任何一个长大的人,都应该明白,新的道理和新的秩序往往建立在血与火之中。”
一缕春风顺着他的目光从蜀风楼飘落到街上。
行舟就此醒了过来。
有些人活了千年未必真正长大。
但有的人只要一夜之间,就能真正长大。
无论是薛醒、武唐的骑军还是长安的百姓,此时目光都在行舟身上。
前者等待着他的答案。
后者则期待着他能够抗旨。
人们总是这样,在自己懦弱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人能替他们勇敢起来。
行舟勇敢了起来。
但不是替长安的百姓勇敢。
而是替自己勇敢。
他站起了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蜀风楼。
似乎看到了那楼内一袭青衣的年轻道人。
他没有犹豫走到了薛醒面前,然后接过了圣旨,跪了下去。
“臣行舟,领旨谢恩。”
他的声音清晰的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百姓们愤怒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薛醒走下神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就是武唐的教宗了,武唐的天下就靠你了。”
此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无论是那些愤怒的武唐百姓,还是薛醒的部下。
要知道武唐神将薛醒,为人冷面铁血。
除了在皇帝陛下、长公主与上将军武玄霸面前,即使面对自己的家人也不苟言笑,寡言少语。
今天他竟然对行舟如此。
这是觉得这个年轻道人能够托起武唐的未来。
真是好生荒唐。
武唐自从新帝登基后,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得赶紧换个皇帝。
愤怒的人们心中如此想道。
与此同时,蜀风楼里再次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你看就是这样,少年想要改变世界,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道理,就得握起刀剑,跨过血与火,掌握绝对的力量。”
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
充满了少年的血性。
所以显得稚气。
长生天有些不解。
为什么白三这样的人物在看待这件勉为其难算是精彩的民间俗事上,竟然会流露出这些不可思议的情绪。
他当然不知道,白三看着行舟,就像看着跳入万魔渊的自己。
经历深渊的血与火,少年握起了刀剑,于是走向了天下。
春风去往长街又落回蜀风楼里。
一个宫装女子推门而入。
长生天转过头去,便愣住了。
这绝对是他平生见过最媚的女子。
连东华天下那位号称妖娆的女魔头都没有这么媚。
这女子除了媚之外,还有贵。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
她真的很贵。
因为她与新帝同姓武。
而且除了媚与贵之外,这女子还很毒。
比黑寡妇还要毒,沾上她会致命。
这些奇怪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长生天觉得这女子并非常人。
“原来真人您在这里,您还是像当年一样爱吃火锅。”
宫装女子笑了笑,然后很是自觉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让小二上了一套碗筷,便开始夹起白三火锅中的食物吃了起来,并不觉有任何不妥之处。
长生天蹙了蹙眉头,觉得白三可能会发怒,于是下意识看向白三的眉头。
白三的眉头没有挑起,证明他没有生气。
他的神色很平静,隐约还有些开心。
似是因为感受到了长生天的目光,于是他开始了解释。
“她姓武,名明空,是当今武唐新帝的长姐,也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
“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媚娘,这个名字是你们魔宗老祖取的。”
长生天怔了怔。
他离开青山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并不是为了帮助白三吃那些白痴一样的垃圾。
而是看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他大哥的私生女。
也就是眼前这个叫武明空的女子。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大哥那般人物,在南诏这样的地方,竟然会发生那样的故事。
就像是世俗里的皇帝和青楼女子诞下了皇族太子那般让人难以置信。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真是我大哥的私生女?”
武明空没有答话。
回答他的是白三。
“不错她不仅是你大哥魔宗前代宗主的私生女,也是你们魔宗放在南诏针对三教与神国的棋子,不过这颗棋子一直不得用,直到我的出现。”
白三神色平静,叙述着一件惊天大事。
长生天揪断了自己的胡须,结巴道:“想……想……不到大哥竟会做出如此风月之事,且在做风月之事的时候都不忘了布局。”
“我叫武明空,字媚娘,家父洛长生,家母武唐文德皇后。”
宫装女子的声音清晰的响彻整个包间。
是掷地有声那种清晰。
隐约之间带着某种傲气。
就像此时窗户上那只浑身布满了猛虎斑纹的大花猫,在阳光里骄傲的打着滚。
她叫媚娘。
那只猫叫斑斓。
斑斓猛虎的斑斓。
于是白三看向了那只猫。
洛长生曾经是名震人族的名字。
是太平真人没有被打入镇魔井前人族最可怕的魔道人物。
就连长生天这般老鬼,都心甘情愿的跟随在他的身旁。
其可怕程度,可见一斑。
而此时长生天竟然舔着老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