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站在包间窗前自言自语,就像是一个神经病。
就在这时候,黑暗里浮现出了一抹影子。
那影子很黑,阳光都照不亮。
他的声音沙哑而难听,就像是恶鬼在撕咬人肉。
“陛下该回去了。”
白衣青年:“去东华吧,用不了多久剑主和东华女帝就要成婚了,我们也要去参加婚礼,但我不想被太平认出来。”
影子:“有一种易容术,太平也认不出来。”
白衣青年大笑:“那便是极好的。”
……
……
新帝登基,改号武周。
整个南诏欣欣向荣。
这个女帝给了武周太多的奇迹,那些法律完全提高了士农工商的生活水平。
然而就在举国皆是喜庆的日子,两个人来到了皇城。
正是江流儿与那只猴子。
猴子早已经没有了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戾气,因为他还没有真正想起自己是谁。
武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看着这猴子的模样,觉得好生滑稽,于是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丞相大人干咳了两声。
朝堂才归于肃静。
女帝武明空坐在龙椅上,看着江流儿和那只猴子,眼神深若大海,但心底却夹杂着千丝万缕的情绪。
这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猴子?
这就是真人亲自守卫徒弟无比看重的小和尚?
怎么看起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江流儿和猴子站在朝堂上,没有跪。
他是出家人,还是白三的弟子,俨然已不在世俗中,当然不需要遵守世俗的规矩。
至于那只猴子,能让它跪的人自然有,不过很少。
武明空虽为南诏女帝,但却没有这个资格。
“金蝉子,此去西行,证大乘佛法于世辛苦了,朕愿与你结拜为异性兄弟,赐你袈裟与金钵,算是为西行送上的一点心意。”
金蝉子是江流儿的法号。
这个法号是白三给他取的。
白三告诉他,曾经的他就叫这个名字。
做人不能忘本,那么就还叫这个名字。
至于那金钵自然也不是凡物,而是前朝大梁的至宝。
不过武唐灭梁之后,便落到了武唐皇室手里。
江流儿俯身行礼:“多谢陛下。”
他接过太监们递过来的金钵与袈裟,面色平静。
这是他跟着师傅与苏羡师兄他们学的。
叫做镇定与沉稳。
也可以叫做成熟。
做完这一切后,接下来便是祭天结拜。
江流儿随着武明空走出了大殿,来到了祭天台。
猴子与文武百官跟在后面,觉得好生无趣。
当然只有猴子敢这么觉得,文武百官断然不敢这般想的。
祭天是传统,是三教传下来的规矩。
想来用不了多久,这规矩就要被废了。
因为人间的皇帝不应该叫天子,而要叫人皇。
人皇与天地同齐,何须祭天?
这就是仙朝与人间世俗王朝最大的区别。
皇宫外不远处的知守观门口,行舟正在负手看着这里。
他的目光与女帝一般,同样深邃。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或者是在看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礼官念言宣誓后,女帝和江流儿就此成为了异性兄弟。
更贴切的来说,应该是异性姐弟。
武明空想起了一些往事,说:“我以前有个弟弟,对天下人很坏,但我对我很好,于是他后来死了,希望你也能像他一样对我好,对大周好,但对天下人不要坏,也不要死,要活得很久。”
触景生情的话兴许比不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要美。
但触景生情的话更为真实,也容易让人感动。
感动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心动。
心动也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因为心动的字面意思是喜欢。
江流儿自然不会喜欢女帝武明空。
他只是认可了那份真情实意,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西行之后,我会归周,掌佛门,渡众生,帮助陛下。”
女帝武明空笑了起来:“孤等着这一天。”
武周必须成为南诏的仙朝。
她必须回到魔宗,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切。
所以她需要一些人的帮助。
西行队伍既然能成为三教、神国、十大仙朝以及太平真人这样的人物同时看重,必然不凡。
若能帮助武周,那么武周将成长的更为迅速。
江流儿得到金钵和袈裟以及紫金神杖之后,便带着那只猴子离开了皇宫。
向着长安外走去。
他们将一路向南,走过十万大山,入红原,穿阴月,再到北境,过草原入北溟至东华。
最终要走过人族九域到西漠,才算真正的结束。
女帝武明空看着江流儿和猴子的背影,心想:也只有真人那般人物,才敢与全世界为敌。
行舟此时也在看着江流儿和猴子离去的背影,心想:也只有师傅那样的人物,才敢布局西行,与全世界博弈。
……
……
北溟。
聂小倩坐在鲲鹏上,看着天空的星海与大地上如夜色一般冰冷的海洋,满眼惊喜。
一个女孩子看到波澜壮阔的美景,最是动人。
此时的聂小倩也很动人。
她一把抱住了白三,面色微红,就像是一个动了情的小女儿。
越冬别过头去,似乎对这画面有些不耻。
鲲鹏祖师阴阳怪气地哼着,似乎在嘲讽白三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