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子的族甲开始悄悄行动,他们分期分批、化整为零地从各个城门溜出去,又在指定地点集合。当他们发现疑似游氏族甲的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时,富子就更坚定了自己决定的正确性;所以他就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城外,对城内反而放松警惕了。富子的府宅此时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异常,但里面已经没有什么防御力量了。
三日后,富氏的世子紧张而又兴奋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但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却连只狗也没见到,他惊呼道:“坏了中计了我们快回去”说完带着武装一路狂奔赶回绛都,但就在他们跑得脚酸腿软时,却遭到了各大公族甲士的伏击。
富氏武装聚在一起进行顽强抵抗,最终的结果是:他们没人逃跑也没人投降,更没人生还所有的人都勇敢地战死了。
正当富子坐立不安地等待儿子胜利的消息而时,梁五悄悄打开大门,把游氏的族甲放进来。准备充分的进攻者立即攻击毫无防备的守卫者。富子听到外面怒吼、惨叫和兵器激烈碰撞的声音立即仗剑而出,他看见梁五提着带血的剑正领着敌人向他冲来,富子于是剑指梁五破口大骂,之后就冲向敌人战死了。
游氏灭掉富氏后又气势汹汹地前去攻打韩求伯。关键时刻栾枝和士蒍阻止了暴徒们的行动,士蒍说:“韩伯从来都不是富子的亲信,他偏向富氏是被迫的,任何人处在那个时候都只能那么做。富氏在城里还有许多重要的党羽,我们应当首先消灭他们,而不是进攻一个违心做出错事的人。”于是游氏便调转矛头去进攻其他仇家,韩求伯这才惊无险地逃过一劫。
当富氏被灭门的喜讯传进公宫时,晋献公高兴得仓皇失措他必须装出一副仓惶的样子以麻痹人们。他立即下令关闭宫门,卫队被紧急集合起来驻守各处,做出一副严阵以待及对暴乱毫不知情的姿态。
不久游氏的家臣到宫中报告说,富子因里通敌国已经被公族们就地正法;人们在富子家中搜出了“虢公的密信”虢公丑后来说,他如果早知道用这种方法可以除掉富子,他早就真的给富子写了,而且他愿意给任何晋国大夫写密信。
杀戮渐渐平息。大夫们擦干剑刃的血迹,脱下满是血污的盔甲,洗掉身上的血污,重新换上华丽的朝服,道貌岸然地排在宫门外准备面君。直到这时,献公才犹犹豫豫地解除警戒,把大臣们放进宫。
富子马上被追认为“国家公敌”,他的尸体被车裂后从不同的城门扔出去,任凭野狗和乌鸦糟蹋;他的族人或者被杀,或者被贬为奴隶;他的家产一半上交国库,一半分给功臣们。
富子登顶之后却找不到退路,结果就被人推下悬崖了,现在轮到游氏洋洋自得地站在富子摔下去的地方。
献公把整个陉庭都赐给游氏,用来做为铲除富氏的奖赏。大夫们没完没了地阿谀游氏,就像他们当初吹捧富子一样。兄弟俩一时狂傲得没了边,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富子是游氏的挡箭牌,富氏一旦灭亡,接下来就轮到两兄弟了。
不久士蒍提出一个动议,他说:“由于曲沃城里各大公族都迁走了,现在城中一片萧条,人口一下减少那么多,以至于社会活动都要停止了:商人破产,工人无事可做,庶人也离开了,如此下去不出两年曲沃就会成为一座空城。更有甚者戎狄蠢蠢而动,妄图占领曲沃。所以臣建议应该把公族的一部分回迁过去以充实曲沃。”
这个提议引起大夫们的一致赞同,献公说:“是啊,寡人最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看来寡人当初的决定有欠妥当。”因此君臣们又开始研究回迁的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献公把他的同母兄弟公子坚从王城召回来了。
公子坚人如其名,性情坚韧刚强,从不对强权妥协。晋武公活着的时候,也只有他敢和武公对着干。作为臣子,他以臣犯君,所争执的都是国事;而作为儿子,他又非常孝顺;作为弟弟,他敬爱兄长。他的身上可以展现出一切古老的美德,因此深得武公喜爱。
当大夫们对富子或畏而远之、或媚而近之的时候,公子坚却总是喜欢找他的麻烦,好像他天生就是来和富子作对似的的。
武公被立为晋侯后带着公子坚去朝见周天子,接着就把公子坚留在王城。因为武公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他很清楚自己一旦归西,富子马上就会对公子坚动手。武公可不想刚上西天就看到儿子接踵而至。
现在富子终于死了,公子坚就可以回来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然而献公把他召回来却另有目的他要用公子坚来对付游氏兄弟。
公子坚回来时,献公喝退了所有仆人、把屋门关上与兄弟抱头痛哭。哭够了两人就边喝酒边聊天,从傍晚一直到天亮。献公说:“晋国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游氏只要活着就是公室的祸害,他们不死国家就无法征对外。因此寡人把除掉游氏的重任交给你,事成之后,寡人就把曲沃封给你。”
公子坚说:“曲沃是因为封给大臣才导致了七十年之乱。各大公族如果没有得到过君主的宠信,哪里会有这么大势力,以至于竟可以肆无忌惮地逼迫君主臣弟虽然忠心于君侯,但是无法保证子孙也与臣一样。如果他们成为下一个富氏,那臣弟的祭祀岂不是也要断绝了那么我广有曲沃不是自取其祸吗如果臣消灭了游氏,主君只要封给我一块可以安身立命的小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