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荆州这边也有一点优势,江东军毕竟出征日久之后,就会形成师老兵疲的态势,只要自家这边防守的信念坚定一些,不要再贸然的出击,或许还能顶住这番局面,更不用说那位二公子……
说起来大家对于这位二公子的领军能力都是持有怀疑态度的,毕竟这是刘琮第一次领兵出征,能有多少的经验和决断能力,大家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所幸的是,第一次在邾县那边见阵就打了凌统一个措手不及,也算是勉强拿得出手的成绩,大家的心中就稳了一手。
苏飞手中兵力大概就是六千人上下,而黄射那边稍少一些,这边正面对外布置防务的就是苏飞在一手掌控。
而黄射的军寨几乎被苏飞的几处军寨拱卫,一面临江,各处告急之际,就可以拨出兵马调动救援。
苏飞身旁一副将,叫做韩捷,亦是猛士,最得信重,只是此时此刻有些忧心忡忡的道:“此次战事,情况委实不容乐观,周瑜携三万精兵大胜而来,纵有邾城小挫,也于肢体无伤,况且二公子那边,还不一定是怎样的表现。”
苏飞深呼吸了一口气,只感觉空气当中都是凝重的气息,“韩捷,这岂是为人臣子该说的话语?”
“二公子这边现目前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败凌统,收溃兵,积粮草,还算是为江夏郡挽回了一些元气,接下来,你我只需要在此固守,坚持到二公子援兵一到,周瑜必然忌惮!”
韩捷只是拱了拱手说道:“是末将唐突了,末将自当全力督促将士竭死以守!”
韩捷这边就是正面堂堂正正的大军寨,责任最重,能够坐在这等位置上面的人,也正是苏飞器重的角色,出力之处甚多。
苏飞拍了拍韩捷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担子也重,缺人缺粮还是缺兵甲,某都可以拨给你,只要战事一起,是优先将你这处补足的,只要你这里不失,其他军寨,便是丢了也夺得回来。”
战事如此,江夏郡最后一点荆州军的香火都在这里,不管平日里如何,到了这等时候,就是军人马革裹尸,效命的时候了。
韩捷只是行了一个军礼:“末将敢不效死!这一次末将再不退了,过了这长江,便是山远水远,又哪里还有颜面存于世间!”
苏飞皱了皱眉头,夏口一战,张硕陈就身死,大部溃败,沙羡一战,折了黄祖,都是主将一死,他们下面卖命的将士,纵然有心改变局面,也没有那个能力,大部分还不都是被裹挟逃亡。
打到现在,要说军心,恐怕很难达到之前那种程度,固守,也只有固守,才能勉励维持。
这个时候,苏飞身旁的几名亲卫也是振振有词的说道:“可不正是,这场仗说什么也要打下来了,俺们也打了这么多年的老仗硬仗了,也上不得几阵了,这一次能够捞几个首级的功勋,活下来,说不定,这辈子还算是有些盼头!”
“要是打输了,落得一身伤残,回去也再打不得仗了,还不如就死在此处了。”
“这些东西哪里说得清楚,说不好有点犒赏还不是被层层刮油,吾等厮杀汉的性命,本就是最不值钱的。”
“这驴日的乱世哦……”
苏飞如何听不出来,在场将士们的颓丧之意,纵然有心赴死,但是终究对于这场不抱多少乐观的意思。
就在此时,一队车马慢悠悠的而来,亦是有兵马簇拥,来人正是黄射,黄射坐在马车之上,也没有穿戴盔甲,只是束身的战袍而已,马车四面都敞开,可以瞻看军势军情。
这位二世祖的将军,若是说知兵,那也是知兵的,可是骨子里怎么都是有些吃不得苦头的,马车走得慢慢悠悠的。
在黄射的中军大帐之中,还有不少的享乐之物,就算是到了军中,怎么也想要自己过得舒服一些,到了苏飞近前,刚才还在一言我一语的几人都是急忙行礼:“见过太守!”
黄射这才下了马车,只是抬手说道:“不必多礼了,想必苏都督已知,二公子不日就要抵达此处,这前面的战事如何,总归是要表现一番的,免得恶了二公子。”
黄家本就是荆州的豪强之一,只要黄祖在一天,黄家的地位就绝对不会动摇,可是现在黄祖已死,对于黄射来说,即便如此,凭借着家族的势力,依旧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在权力上面,要想再更进一步,就很难了,更不用说到达父亲那般地位。
有的时候,人只要享受到了那般权力,就很难舍弃一些东西了,现在机会就摆在自己眼前,若是能合力迫退周瑜,这江夏郡太守的位置还是空悬,只要能结交二公子,将来地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但前提就是,军中事情军中了,这一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怎么也要挣回些颜面。
黄射的意思,苏飞岂能不懂:“太守请放心,末将定然恪尽职守!”
黄祖自然知道,现在江夏郡的得用之将,已经很少,苏飞算是有地位的老将,自然是不用都不行,“辛苦都督了,此番若是事了,你我当浮一大白,将来事务还要你我二人携手!”
这就是说直白的招揽了。
苏飞只是拱了拱手:“多些大人抬爱!”
黄射点了点头,“如此,都督且去忙就是,一应缺额只管直言,能帮的,吾定不吝啬。”
苏飞再度行了一个军礼,离开之际,却是暗暗摇头,这黄射较之其父,论到享受和排场是一点都不弱,可是论起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