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过后,天气反而显得不那么冷了。
或许这是一种错觉,或许因为街道上的冷意反而将空气的冷意化淡了许多。
马儿打着响鼻,不愿再迈开哪怕一步,因为,前方不远处正站着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男子。
一阵风过,卷着地上的雪沫子,轻轻飘起,又缓缓落下。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对面黑袍男子口中发出:“小子,你很好!”
鸿睿一手轻抚马儿脖颈处的鬃毛,似安抚一般,待马儿不再焦躁后,鸿睿从马背上轻跃而下。
“哦,你在等我?”
“等你很久了。”
“有事?”
“奉命杀你。”
“四方教?”
“你废话太多!”
那黑袍男子话音刚落,已自背后拔出一柄长剑,身形一跃而起,向鸿睿袭杀而来。
鸿睿从马儿的背囊中掏出如意锤,足尖点地,身形顿时如同鬼魅一般,迎向那黑袍男子。
那黑袍男子的剑无比轻灵,剑出如流光,剑收如惊鸿,开合之间,颇有大家气度。
此刻,鸿睿游走的身形猛然一顿,如意锤顺着那一抹剑光轻轻一点,身形已是就势荡出。人在半空,手上却一刻未闲。
无数暗器、飞刃从鸿睿手中飞出,如那无数的雪片,铺天盖地的向那黑袍男子覆盖而去。
那黑袍男子亦不慌张,冷哼一声,两只袍袖顿时鼓荡着无数劲风,随即,只见他两只袍袖随着他两只大手不断在身前翻飞,顿时,一股强悍的气窝如同旋涡一般快速形成。
只见他两手猛然一推,顿时,两股气窝带着无尽吸卷之力,将袭来的暗器纷纷卷入其中。
不消数息,那黑袍男子袍袖一抖,那些暗器纷纷自其袖中“哗啦啦”掉落地上。
“小子,手段颇多嘛,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只能算小花招。”
鸿睿惊诧的望着那黑袍男子,沉声道:“阁下何人?”
只见那黑袍男子冷哼一声道:“四方教大长老,无明。”
“据闻四方教的掌教亦是正一教出身,却为何在儋州城做下如此骇人听闻的举动?”
“利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杀些许人算得什么?”
“一群疯子!”
鸿睿说完,一抖锤柄,缓缓迈步向那黑袍男子走去。
脚步渐快,而握锤之手猛的抡起手中之锤,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砸向那黑袍男子。
那人并不闪躲,只是用剑尖轻点袭来的锤子,每点一下,鸿睿便感觉手中的劲力一滞,三点之后,那蓄势而发的劲气便似积雪遭遇了炭火一般,消融无形。
鸿睿的感觉极其憋屈。
这种只能被动防守的感觉,让其感觉颇为郁闷。
而不待他多想,那黑袍男子的剑便已如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向鸿睿面门直直刺来。
鸿睿欲举锤格挡,却猛然感觉执锤的右手酥软无力。
鸿睿心中暗骇,此人可在无形中以气化力,并借势攻击对方筋脉,让其不知不觉间便已丧失进攻之力。
而此刻,形势危急,鸿睿也顾不得其他了,就势一个翻滚,想要躲开那袭来的一剑。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就在鸿睿侧身的一瞬,鸿睿右侧肩头已是绽起一蓬血花,在他倒伏于地之时,他的右臂已是多出一道伤口。
一声闷哼从鸿睿口中发出。
那黑袍男子摇头道:“你比我想象的弱小许多。”
鸿睿冷眼盯着那黑袍男子,森冷道:“阁下武技高绝,但身为武者,却无仁者之心,还真是白瞎了这身武艺。”
说完,朝地上啐了一口。
那黑袍男子冷笑道:“那我便不再用剑,再给你一次挑战我的机会”。
鸿睿从地上缓缓站起,瞧了瞧身前的黑袍男子,道:“待我处理下伤口。”
那黑袍男子颇为有趣的瞧着鸿睿道:“老夫与人打斗,你是第一个可以在中途去疗伤的,哈哈哈,也算遂了你那句武者仁心吧。”
也就在鸿睿转身向马儿走去的那瞬间,鸿睿已将一枚银哨塞入口中。
而百丈高空中,一个不起眼的黑点已是悄无声息的掠向远方。
鸿睿到得马儿跟前,那匹战马似乎见得鸿睿受伤,颇为担忧般,探着脑袋拱向鸿睿脸颊。鸿睿用手摸了摸马儿的脑袋,轻声道:“老伙计,没事”。
从马囊中取出伤药,抹于伤口,又吞下一粒丹药。
鸿睿盘腿坐下。
等了盏茶时光,那黑袍老者不耐道:“小子,莫拖延时间!”
鸿睿调息一番,缓缓张开眼睛,淡淡道:“耐心,也是一种修养。”
那黑袍男子气极反笑道:“要么起身一战,要么盘膝受死,你选吧。”
鸿睿无奈道:“敢问阁下膝下可有子嗣?”
那黑袍男子被问的一愣,道:“问这作甚?”
鸿睿嘴角一撇道:“若有子嗣,我猜定是闺女。”
那黑袍男子又是一愣,奇怪道:“你怎知?”
鸿睿笑道:“因为阁下做事过于心急。”
那黑袍男子先是一呆,数息后方缓过神来,怒喝道:“臭小子,居然敢调侃老夫!受死吧!。”
言罢,脚下不丁不八,以一种极为诡谲的步伐向鸿睿攻来。
鸿睿取出马囊内的一柄弯刀,抖出一片刀花,向那黑袍男子迎击而去。
鸿睿的刀法以快见长,而那老者的拳法亦是如此。
无数拳影从那掠眼银光的空隙之中向鸿睿攻来,鸿睿不退反进,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