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昨夜又东风,吹乱了罗府的一地枯叶,也吹乱了罗府大门处的两只灯笼。
罗府众人打着哈欠,从各自屋内迈出,呼吸着晨间那湿润的空气,被碳炉熏了一夜的鼻腔顿感一阵舒畅。
正自甩甩胳膊,在管家一声声呵斥声中,准备忙活那每日不断重复的工作时,后院传出一声惊呼!
呼声颇为尖锐,打破了罗府一成不变寂静的清晨。
顿时,前院的人往后院跑,后院的人往厨房跑,一阵鸡飞狗跳之下,管家在人群后跳着脚骂着:“回来!一点规矩都没了?各自管好自己份内之事!”
可人心惶惶,担忧数日,哪还顾得了这许多。
而此刻,鸿睿与于放已是来到了厨房,瞧了瞧身后的一众下人,鸿睿笑道:“都回去吧,该忙啥忙啥,就死了只猫而已,不需凑这热闹。”
众人瞧了瞧屋内,面面相觑,但是见三少爷如此说了,遂纷纷转身离去。
鸿睿踏步入得厨房,见房梁之下挂着一只死猫。
张妈见得三少爷前来,忙躬身施礼道:“三少爷。”
“嗯”,鸿睿点点头道:“张妈,你刚发现这只死猫?”
“禀三少爷,我早上过来厨房准备早餐,门刚开,便见我所养的白妮被挂在屋梁下,已是死去多时。”
鸿睿抬头,瞧了瞧那只猫,对于放道:“把那猫放下来,另外检查下厨房所有食材、器具,看看是否被下毒。”
“是!”,于放躬身抱拳道。
鸿睿嘴角一撇,向屋外缓步行去。
原护卫营众人见得鸿睿,忙上前,正欲开口,鸿睿摆手道:“撤去各处布防。”
“鱼鹰,这个不太好吧。”
“对方如此动作,其一乃是挑衅;其二便是恐吓。那便干脆,撤除布防,集中力量守护内院。”
鸿睿正欲去书房,忽然转身对众人道:“对了,今晚大门敞开。”
众人面面相觑,无奈摇头,便各忙各的去了。
进得卧房,若逦正在梳妆,见鸿睿进来,起身笑道:“夫君,后院可有何状况?”
鸿睿撇嘴笑道:“张妈的猫死了。”
若逦惊诧道:“呀,那猫我见过几回,甚是乖巧,厨房那些个耗子可都是它逮住的。”
“唉,没办法,我惹的仇家,却偏偏对只猫下手,为夫感觉这个对手当得颇为掉面子啊。”
若逦掩嘴笑道:“夫君,你这番话若是被那人闻得,保不定会跳脚呢。”
话音方落,屋顶传来一声细微的瓦碎之声。
屋内俩人互视一眼,窃笑连连。
随着夕阳下最后一点余晖缓缓隐去,世界,再次被黑暗笼罩。
今夜的罗府极其静谧。
前院漆黑一片,大门洞开。
唯一亮灯的便是后院,而此刻,鸿睿正大马金刀的坐在院中一张太师椅上,一手捧着一盏茶壶,一手不断摩挲着。
而在其身侧所站便是于放和护卫营众人。
百名斩首队弟兄分左右两个五十人方阵各列两侧。
风起,树影婆娑,云层缓动。
随着一阵衣襟破空之声,一个浑身被黑袍笼罩之人已是站在罗府大门前。
鸿睿呷了口茶水,冷笑道:“他来了。”
而那身着黑袍之人却是跨出一步,踏入罗府。
一声冷笑从那人嘴里冒出:“老夫最烦蝇营狗苟之辈,如此多好?光明磊落,乖乖等我收取人头。哈哈哈......”
只见其边笑边迈步向后院而来。
鸿睿望向身侧于放,笑问道:“于放,是否你们高手都是如此自我感觉良好?”
于放摇摇脑袋,道:“不知道,但是,我只会杀人,不会杀猫。”
那人正迈步跨过门槛,闻言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鸿睿微笑道:“瞧阁下下盘不甚稳当,可莫在阴沟里翻船哦。”
那人入得院内,环视众人,冷哼一声道:“今晚老夫只杀罗鸿睿一人,尔等若是不退,可是在劫难逃喽。”
罗鸿睿闻言,一口茶水喷出,笑道:“无明老狗,或许你这高手高来高去惯了,却不知如今你身处何地?”
“何地?不就是小小罗府?莫说你一个小小罗府,便是尔等齐国皇宫,老夫也是照去不误。”
鸿睿无奈摇头叹道:“老狗,其实原先本少爷不想如此称呼你。听人说,猫狗不相容,昨日见你屠猫,便是信了一半,今日再见你狗眼看人低,我便是全信了,你还真是一条老狗。”
“小子,牙尖嘴利对你可没有半分好处。一会儿杀你前,老夫先敲碎你那一口好牙。”
说罢,袍袖一甩,一股劲气已是向鸿睿袭来。
于放闪身上前,一剑挥出,恍若银河裂空一般,向那道劲气劈砍而去。
只闻得“怦”一声巨响,两人身形各退一步。
也就在此刻,鸿睿双手各执三把飞刃,已是没入夜色中。
无明眼见飞刃袭来,嘴里冷笑一声,身后一柄长剑是出鞘,银光划出,那六柄飞刃一击之下已是呼啸着远远弹出。
无明轻哼一声道:“雕虫小技!”
话音刚落,弹出的飞刃划过一道圆弧,又向无明袭杀而来。此刻的于放,手中长剑似蓄势已久的一条毒蛇,配合着飞刃的落点,每次出剑,必让对方一阵手忙脚乱。
被不断弹开的飞刃却是鸿睿最拿手的“燕返”之技,随着反弹之力的不断叠加,其攻势愈为猛烈。
无明怒吼一声道:“旁门左道,亦敢在老夫面前逞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