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风听后倒也不再过多自谦,心中还是很高兴听到相柳的夸赞,只道:“待‘黑云吞海’结束后,后面的行程多半也不会容易,我们需要在岛上补给好食物和清水,以及检查船只受损的情况,进行必要的修补,以免再次启程后出现问题。”相柳赞同地点点头。
历经此番劫难后,空有灵对于连山与相柳二人已不似从前那般厌恶,见他二人全身湿透,却是不愿跟连山说话,只是对相柳说道:“相柳大哥,你的面巾和手套都湿透了,这般蒙着脸捂着手多难受。脱下来烤干吧。”
相柳看了看她,只道:“不必了。”
“真是个怪人。”说罢空有灵也不再理他,和空幽昙互相依靠着,闭上眼睛休息。
刚才空幽昙以巫力支撑结界多时,此刻已然是精疲力尽,她心中其实多少也是有疑问的,刚才危难之际,巫力结界几乎被巨浪击破,那时不知为何,突然巫力澎湃而起,结界忽而变得牢不可破一般...个中缘由还是等无人之时与师兄再细细商议一番才好。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唯有连山却是个坐不住的,这多日在东极之海上航行着,已然一副被闷坏了似的的模样,在火堆旁听着火苗燃烧和众人呼吸的声音觉得甚是无趣。此刻终于是脚踩地面了,于是悄悄地起身,打算在洞内四下走走。
山洞之中的石缝中生出了几根杂草,连山随手折了一根野草,叼在了嘴边。
山洞不算太大,不过是如腾渀氏庙宇正殿那般的大小。深处地势却又高了起来,仿佛还有几个向上而行的石阶,看上去是人为修葺过得痕迹。
连山好奇地走了过去,似乎还有股奇怪的味道从更深处飘了出来。连山正要踏上石阶而上行,寻着那奇怪地味道而去。
一个诡异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人不请自来,打扰我的安宁了。”
连山吓了一跳,不远处火堆旁的相柳闻声后立刻挣开了眼睛,三两步快速到了连山的身旁,其他几个坐在原处没有行动。
连山指了指石台上,那诡异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石台上黑漆漆的,又有几块大石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具体的情况。相柳左手迅速靠近腰部,握紧了腰间的短剑,霎时,飞身而上,眨眼间,短剑已经直指一处——那诡异声音主人的喉咙。
“站起来。”相柳冷静地说道,原来,那人还在躺着。
相柳扫看了四周,地上铺着简易的草席,放置着些简单的生活物件。看来这人已经生活在这里不短的时间了,只是这人确实奇怪,众人进入此处后非但一言不发,便是如相柳这般谨慎的人亦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你以剑指着我的喉咙,我若是一站起来,不就刺穿我自己了?”那人躺在地上,没好气的回答着。
连山也走上了石台,看着地上那人。“你是什么人?”连山问道。
“天地之大,我不过是小小‘蜉蝣’罢了。”那人回答道。在相柳的杀气之下,此人竟然也没什么反应,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是一丝不变。
相柳细细地打量了那人一番,发现那人的周围或是身下并没有武器,相柳这才起身移开了短剑,护在了连山的身前。那人见相柳移开了剑也不起来,转过身去继续睡着。
连山却觉得这个古怪的人当真是一个奇人,此前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被人以剑指着喉咙依旧面不改色,还能宽心地背对于人而睡。这叫连山觉得好生有趣,出言问那人道:“你别睡啊。我闻到这石台上有一股奇怪地味道,那是什么?”
那人忽而又坐了起来,相柳戒备地再次举起了剑。
“你这个人,进了别人的住处,还以剑相向,似乎没这样的道理吧?”那人也不恼,半开玩笑似的问道,似乎毫不在意相柳是否会取自己的性命。
“就是个疯子。”相柳不愿失了气度,将短剑收回了腰间,转身走下了石台,回到火堆边坐下了。
那人见相柳收剑离开,四下望了望,然后又躺下了。
“喂,喂。你别躺啊。”连山来了兴致,纠缠着那人说个没完,“你还没说着山洞中奇怪的味道是什么呢。”
“那块白石的后面。”那个人随手指了指,然后便不再理会连山。
连山走到了那白石的后面定睛一瞧,原来,白石的后面有一处小小的泉眼,那奇怪的味道正是泉中的味道。那泉眼中涌处的水不多,积在一洼浅坑中,溢出的水流入了一边的石缝,然后便没了踪影。
连山冲那人问道:“这是什么泉水?”
半晌,那人才懒懒地回答道:“这是世间最妙的一处泉眼——东极仙露啊。”
“仙露?”连山有点嗤之以鼻了,什么泉水能如此好喝?连山蹲在那泉眼的旁边,半信半疑间捧了一捧那泉眼中的水浅浅的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