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虽然对穆婉衣这种贿赂行为很是不耻,但叫她语色较之之前那个所谓小姐不知好上多少倍,到底还是缓了缓神色。
过了片刻,有另一位小尼姑走了过来,附耳对守院的小尼姑说了几句话。
小尼姑点了点头,对她们三人说:“寮房已备好了,请几位施主随我来吧。”
几人跟着小尼姑走去院内,穆婉衣看向穆习容所在的房间,朝小尼姑问道:“小师太,这里头住的是谁?”
看小尼姑朝她投来疑惑的眼神,她笑着解释道:“我有个妹妹先我们一步上了山,我想知道她住在何处。”
“今日上山的少说也有十几人,小尼记不清了。”
穆婉衣只能暂时作罢。
房内。
春知听着几人渐远的脚步声,才狠狠松了口气,“小姐,吓死我了,二小姐、五小姐和夫人她们怎么也都来了啊?”
这几人在春知眼里印象都不是很好,夫人对她家小姐不好,五小姐又嚣张跋扈得很,二小姐虽然看着柔柔的,但并不好相处。
三人甫一下子一齐出现,春知顿感头大。
“无利不起早。”穆习容别有深意地浅笑着道。
她们会这么紧凑地赶上来,总不至于只是想上山捐个香火那么简单。
晚间的斋饭不能送到房里,僧人们将吃食一并送到饭堂,让香客过来食用。
不巧,穆习容刚一出门,便撞见了穆婉衣和穆莹絮。
“你这废物原来在这啊,倒是让我们好找!”穆莹絮横眉竖目道。
穆习容往后退了一步,掩着口鼻,“妹妹到这佛门重地,也不沐浴更衣,洗干净些再来吗?”
“我哪里不干净了?!”她明明是新换的衣服。
“那我如何闻见了一股子马尿味?莫不是妹妹此前还去过马厩喂马?”穆习容皱着鼻子,一副分外嫌弃的样子。
“你!”
这废物不提还好,一提穆莹絮就更来气了。
她脸上的疹子已经几乎快要好了,那偏方是有些用处,但她每日往脸上敷着马尿,自己也总觉得始终有一股牲畜的尿骚味萦绕在鼻间,都不敢与人靠的太近。
如今倒是叫这个罪魁祸首给戳破了,这叫她如何不气?!
若是只让穆习容落个水生场病实在不足以消她心头之恨。
但她转念又一想,总之这个贱人蹦跶不了多少天了,等她将她的情夫抓出来,看她还如何嚣张。
这样想着,她反而不恼了,对穆习容笑道:“三姐说笑了,我才沐浴更衣过,何来有马尿一说?姐姐自己从哪里染上的,可别赖在我身上。”
穆习容听言也不气不恼,穆莹絮这一系列动作在她眼里不过是不知事的小孩恶劣玩闹的手段罢了。
“不是妹妹便好,二姐和妹妹这是要去用晚膳吗?”穆习容将目光落在穆婉衣身上,勾唇笑问。
“自然,娘亲已经先过去了,三妹也同我们一起去吧。”穆婉衣柔声细语,端得是一番好姐姐的模样。
“这……”穆习容看着有些为难,抬头很快看了下天色,道:“我就不去了……我有东西在房中忘了拿,二姐你们先过去用饭吧……春知,我们走。”
她说完,就匆匆回了房间,步伐里透着丝慌乱。
穆婉衣和穆莹絮二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些猜测。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和二小姐她们一同去用膳呢?”
“嘘,小声些,我等会儿要去见一个人,若是她们过来问我,你便说我去找慧静师太了。”穆习容压低声音说:“知道了吗?”
春知用力点了点头。
窗外,有一人尽数将两人的话听了去,等那人走了,穆习容才开门出来。
“走吧,鱼儿上钩了,我们也该去布置布置了。”
.
“你真听到她这么说了?”穆莹絮听完婢女禀告的话,立时惊喜不已,仿佛已将穆习容抓奸在床了一般。
“二姐,看来我猜的没错,这穆习容三番两次跑到寒白寺来果然是有猫腻!”穆莹絮恨恨道:“哼!我倒要看看这废物的情夫究竟是谁!”
穆婉衣没有说话,只不过眼角也情不自禁染上了些悦色。
因前些日子这废物在群艺宴上出的那点风头,就有人很不识趣地两次三番在她面前提起,不论是有意无意,都戳着了她的痛楚。
若是穆习容能彻底身败名裂,她自然乐见其成。
傍晚,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只远处山天相连的地方有一线橘红色的亮光,像天边燃尽后的余晖。
山上夜凉,穆习容特意披了一件外衣,作御寒之用。
在她离去之后,有几人悄悄跟在她身后,为了不让她发现,只敢不远不近地缀着。
“你来了。”
穆习容走到那边的树下,两方离得远,穆莹絮只能看到树后露出的一点衣角,看样子确实是件男人穿的衣服无疑。
确认后穆莹絮便没再犹疑,与随行几人从树后快速走了出来,口中生怕别人听不见地大声喊道:“好你个穆习容,你与宁王殿下有婚约在身,竟然还敢在佛门重地与男人私会!你真是将我们穆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等穆莹絮看到那个“奸夫”,声音却戛然而止,她指着对方不可置信道:“怎、怎么是个尼姑?”
身后的人对这番离奇转折也是懵怔,面面相觑。
而穆习容则是浅浅笑着看向她说:“五妹,我与静慧师太有话要说,约于此地,你怎么也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