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宏宇虽然上了岁数,但身材保持的很好,可门外的影子明显是个深度发福的人,并且稍微看得仔细些,便会发觉这影子隐隐有些支离破碎,就仿佛是被乱刀斩过一样。
乱刀?
陈强瞳孔一缩,瞬间联想到了白天见过的那张床。
外面站着的是惨死的苏老爷?!
陈强觉得自己的头发根都立了起来。
门外的“龚宏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声线越来越粗,也越来越扭曲,他重重砸着门,像是要将眼前的门生生砸烂。
“张如城,你出来啊,你快出来啊!”
到最后,嘶吼的声音如同野兽一般,怨毒,扭曲,愤恨......数不清的负面情绪杂糅在一起,“给我滚出来!!”
陈强吓得面色惨白,要不是张城扶着,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嘴唇,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挣脱着向反方向的窗户跑去,想要跳窗逃走。
手腕被紧紧一箍,张城拦住了他,“别怕,他进不来。”
张城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仿佛迟来的光明,慢慢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理智重回大脑,陈强知道张城说的是对的,一扇连自己都挡不住的木门,如何能挡得住已化为厉诡的苏老爷。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按照任务中的规则,诡是进不来厢房的,除非有人主动打开门,或是窗户。
有鲜红色的血从门缝中溢了进来,好像是外面站的苏老爷浑身上下都在冒着血,浸湿了一大块地面。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自然想看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但没谁胆大到趴在地上瞅门缝的地步,天知道如果在门缝里看到一双眼睛,会有多恐怖。
二人的视线都被门,以及流进来的鲜血所吸引,却忽略了不知从何时开始,空气中渐渐多起了水汽,几件瓷器上甚至挂上了淡淡的白霜。
随着水汽越来越重,厢房内竟弥漫出了一层薄雾,雾气萦绕之下,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将陈强扯到自己身后,张城心念一转,瞬间开启了阴瞳。
这份来自深渊的馈赠不但能勘破黑暗,似乎还附带破障属性,透过薄雾,屋内的景象一点点还原。
在视线经过那副画时,张城的身躯冷不丁一颤,画还在,但画上的女诡却消失了,现在只剩下一副白纸孤零零的挂在墙上。
速度瞬间加快,床下,桌子下,一切能藏人的地方张城都找过了,正当他在想会不会是像王亦如一样,躲在房梁上时,一滴粘稠,略带着独有腥臭味道的液体滴落在张城鼻尖。
就在刹那间,张城猛推了陈强一把,接着借助反作用力,身形急退。
下一秒钟,一团臃肿的人形物从天而降下,“砰”得一声巨响,重重砸在了二人之前所站的地方。
站稳后的张城二人不禁后怕,这一下要是砸实了,估计比曹仁杰还要惨。
全身肿胀的女诡张着黑漆漆的嘴,刚要冲着张城方向大吼,在她的视线内,在陈强震惊的目光中,一根亮着诡异光芒的球棒横着抡出,正打在女诡的脸......哦,不,确切说是嘴上。
吼是吼不出来了,女诡还被打了个跟头。
“卧卧卧卧槽!”
陈强惊得下巴差点掉了,瞬间出现了我是谁,我在哪的恍惚感。
曾几何时,他所经历的哪次任务不是被诡追的到处跑,跑得掉就活,跑不掉就死,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圈内人的共识。
哪里还生的起反抗,甚至是主动攻击的心思。
“给大佬跪了。”
张城心里可没陈强那么多弯弯绕,跑自然是首选,但今天这场面明显跑不掉,别忘了,门外可还有一只厉诡虎视眈眈。
跑不掉就只能抡起棒子干了,既然要干,那就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一棒子可是把女诡打懵了,其实不止是女诡,张城自己也懵了。
他这一棒子是下了死手的,搁在外面,这一棒下去,类似孙押中这一档次的诡怪当时就得爆体而亡,可女诡除了迟钝了一会,仿佛也没什么大碍。
看来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棘手,抛却能力不谈,单就身体强度而言,面前的女诡已经强于初阶厉诡苏小颖了。
初次交手,让张城对深渊内协作者任务的难度,有了更清晰地认识。
等张城想明白,女诡已经重新站了起来,除了下巴有些歪,不见任何伤势,她“嗷”的一声又扑了上来。
还好厢房内空间足够,张城堪堪躲开了这一击,球棒反手一抡,又重重砸在了女诡背后。
与之前一样,女诡并无明显伤势。
但张城打着打着,却仿佛明白了什么,每次女诡受到重击,屋内的水汽就会减少一些,而那些消失的水汽则好似为女诡弥补了伤势。
在又一次躲过女诡抓来的一爪后,张城飞快的从网球包中掏出打火机,打着火苗转向女诡。
令他惊喜的是,身躯硕大的女诡果然不敢再贸然上前,深陷在烂肉中的那双眸子中明显产生了畏惧。
“她怕火!”
张城冲着龟缩在床下的陈强喊了一嗓子。
陈强看了半天也看出了些许苗头,最终求生的yù_wàng压过了恐惧,陈强从床下滚出,一把就抄起了燃烧的蜡烛,接着飞速转身,点燃了自己的被子。
一点点炽烈的火焰驱逐了满屋的水汽,陈强抡着燃烧的被褥,像是操控风火轮的哪吒,女诡发出痛苦的叫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