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正恍惚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陈平循声望去,却见二十多丈外的山道隘口处,不知何时蹿出来一群身着古装的雄壮汉子。
为首那人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精赤着上身,胸前护心毛黑黝连搭一片,瞧着煞是骇人。
只见他蒲扇大的两手紧握一柄开山巨斧,斧刃处寒光闪闪,端得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
另有十数名面目狰狞可怖的汉子,以雁翅阵分列为为首的胸毛大汉两侧,将狭隘崎岖的羊肠小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许是见无人回应,胸毛大汉面露冷笑,随手一挥,身后两人跳将而出。
此二人手中各举一面儿臂粗的丈八旗杆,山风凛冽之下,两杆大旗迎风招展、烈烈作响。
左侧大旗黄缎裁成,上绣“黑风寨”碗口大三个金色大字。
右侧大旗蓝绸织就,面盆大的血红色“仇”字于空中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大旗展就,又有一人自雁翅阵中缓步行出,先是干咳两声清清嗓子,而后一声炸雷般的厉喝自他口中绽出。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此言一出,陈平身侧立刻有所响应。
数十人之中,不管是大腹便便的商贾,还是面黄肌瘦的流民,无不颤颤巍巍、哭哭啼啼着求饶。
“大王饶命!”
“众位黑风寨的英雄好汉,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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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一脸懵逼,心说,这是哪一出,难道是山贼打劫?
可是不对呀。
当今天下承平多年,连那些街头混混都不敢稍稍冒头。
这等杀头的买卖竟然还有人经营,就不怕铁拳重击么?
瞧这些汉子个个雄壮,身着劲装,还拎着刀斧之类的冷兵器,别是哪个剧组在拍戏吧。
竟然现场实景用真人拍摄,啧啧,还真是良心剧组呐!
陈平四下打量片刻,没找到摄像机和剧组,倒是发现了许多蹊跷之处。
头一个是牙,没错,确实是牙。
入眼处,一口口的烂糟大黄牙。
这……不能吧?
一个两个是这样,还能说是特效化妆。
所有人全都这样,也实在忒夸张了点。
哪家剧组会闲得蛋疼给所有演员的牙齿化妆打特效?
良心也不是这种良心法。
第二个蹊跷在陈平自己身上。
他记得清清楚楚,前天他杀了人逃进秦岭。
深山里迷路一天一夜,好不容易走出那荒无人烟的鬼地方,从山口转出来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神色萎靡、狼狈不堪来着。
但是现在显然出了意外,因为他刚刚借身边溪水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他竟然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更加意外的是,溪水倒映出来的那张脸庞,竟然比之前又帅气了好几分。
之前的他,帅归帅,但也就是流量小鲜肉级别。
现在的他,竟然帅出了新境界,有超越国民男神的趋势。
第三个蹊跷就发生在数息之前。
一名劲装武士与胸毛大汉争执两句,胸毛大汉手起斧落,鲜血激射,那武士的大好头颅齐颈而断,骨碌碌滚落悬崖。
我勒了去,真杀人啊。
陈平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他的身上真的是发生了离奇事件。
不会是……在秦岭逃亡的我,穿越到这个见鬼的古代世界了吧?
虽然说我在原本的世界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但穿越这种事情,还是有点接受不能啊。
十几步外的胸毛大汉哈哈大笑,舔舐着唇角鲜血,双目凶光四射,打量待宰肥羊似的打量着被堵在山道上的人群。
陈平心中哀叹,怎么会是这种开局,超高难度,必死啊。
对了,金手指,我的金手指呢?
话说穿越不都是自带金手指么,没有金手指我怎么能在这等无法无天的世界里混下去啊。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个冰冷的女声就在陈平的耳边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小小山贼也敢猖狂,且吃我一剑!”
嘶!
陈平被结结实实地闪了一下腰。
说好的金手指呢,怎么突然就变成女侠了?
那女侠身手不凡,一个纵身就有一丈多远。
二十多丈的山道,陈平只来得及眨巴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就发现女侠已经和胸毛壮汉斗在了一起。
女侠运剑如飞,一柄精钢长剑在身前飞舞,如同穿花蛱蝶。
胸毛壮汉的招式力大势沉,一斧挥去,带起的斧风呼啸如雷。
斗得片刻,女侠以精妙步法闪过胸毛壮汉巨斧,高高跃起,然后手中的精钢长剑连刺。
锵、锵、锵!
接连三声脆响,正中胸毛壮汉的开山巨斧斧身三下。
陈平仔细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如此激烈的战斗中,竟然能在一瞬间刺中巨斧斧身同一个位置三次,这位女侠,怕不是什么武道高手了吧?
难道,我的金手指就是召唤女侠,可她为什么根本不理会我?
就在陈平胡思乱想的功夫,战况发生变化。
胸毛壮汉猛地用力,一招旋风飞斩逼退女侠,寒着脸冷声喝道:“兀那女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天音剑派的招式?”
女侠傲然而立,右手握剑,左手捏剑决,戟指指向胸毛壮汉正脸,口中朗声答道:“天音门人行不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