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圣故里圣像泣血,宣使刘和才,飞剑传书问询。”
“平京七圣堂书圣圣像泣血,大祭酒张承泽,飞剑传书问询。”
“东土圣殿书圣圣像泣血,圣殿太宰令方城,飞剑传书问询。”
使者们手捧飞剑传书飞奔而至,张放如中雷亟。
翰墨亭圣像泣血、七圣堂书圣圣像泣血,这些也就罢了,都在启阳官学内,属于他的势力范围,怎么都能掩盖过去。
千里之外的书圣故里,万里之遥的平京,甚至东土极东之地的圣殿,为何也会出现圣像泣血这种咄咄怪事?
还有,他们怎么会知道启阳是首发地?
和脸色苍白的张放不同,一众儒生神情激昂,相互击掌庆贺。
“我们得救了,苍天有眼呐!”
“不,不是苍天有眼,是书圣他老人家显灵,不忍见绝世名帖埋没。”
“对对对,就是这样……”
比儒生们反应更快的是傅献庭。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城府极深的他,也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如果不出他预料的话,应该不止书圣故里、平京七圣堂和圣殿,恐怕全天下的所有书圣圣像全都在泣血。
这意味什么呢?
不言而喻。
他强抑下心中欢腾,思索片刻,下了决断。
“来人,即刻将罪恶滔天的前启阳祭酒张放捉拿归案!”
傅献庭先声夺人。
一众使者和考官目瞪口呆,儒生们呆若木鸡。
没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还是权势滔天的祭酒张放,一转眼间就成了罪恶滔天了?
张放不及细想,心神微动,悬浮头顶的如椽巨笔立刻对准了傅献庭,大怒道:“傅献庭,就你,也想害你家爷爷?”
傅献庭一扫之前的卑微怯懦,长笑片刻,朗声道:“张放,你若有种,现在就杀了傅某。”
稍稍压低声音,阴恻恻道:“没种的话,自已滚下台去,老老实实接受傅某发落。”
“你!”
张放狂怒,头顶巨笔跃跃欲试,笔锋处寒光闪动,随时都能发出摄魂夺魄的浅蓝真气。
傅献庭直面张放,夷然无惧。
“祭酒大人,万万不可冲动。”
张放被心腹拦下,虽然还是怒气冲天,多少也恢复了一些理智。
心腹继续劝说,“大人,圣像泣血之事已致天下震动,儒门之中无数人注目此处。
若是大人一时冲动杀掉傅狗贼,事情必然一发不可收拾。
儒门为了向书圣一系有所交待,很大可能会舍掉祭酒大人和您背后的张家啊。”
听到“书圣一系”四字时,张放悚然而惊,呆立当场。
众所周知,儒门虽是东土第一大教,却也非是铁板一块。
文圣方岳一系总制儒门,六大弟子是为亚圣,除神秘数圣之外,书、诗、经、赋、策五圣各成一系。
六系之间相互支持,同时也是相互制衡,既不会让任意一系消亡,却也不会任谁坐大。
因为太过专注书道的缘故,书圣本人无心发展派系势力,所以书圣一系势力相对较小。
这也是张放在得知翰墨亭和七圣堂书圣圣像泣血之后,还敢掩盖的原因。
要是换了张放本系的文圣圣像泣血,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张狂。
如果张放掩盖过去也就罢了,书圣一系就算事后知道,种种顾忌之下也会不予追究。
但现在事情闹大发了,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书圣一系还不追究,那可就彻底成了笑话了。
文圣一系会放任事情发展,等待书圣一系追究吗?
显然不可能。
毕竟书圣一系势力小那也是相对的,拿出去和任何修行门派相比都是庞然大物。
到时候书圣一系和文圣一系开战,天下大乱那是肯定的。
说不定儒门还会因此分崩离析,让道门和佛门在东土大陆占据上风。
问题如此严重,那是不是就没办法处理了呢?
有!
而且很简单。
那就是在事情闹得没办法收拾之前,把张放交出来,足以平息书圣一系怒火。
毕竟张放有罪,那也是因为想要掩盖圣像泣血之事,如果他老老实实认罪,书圣一系也不能深究下去。
要是这个时候张放还敢继续嚣张下去,杀傅献庭,杀孟寿,甚至灭了在场所有人的口。
那结果只有一个,张放死罪,平京张家满门抄斩。
不如此,不足以平书圣一系之愤。
傅献庭正是看透了这一点,这才试图激怒张放出手杀他。
如果张放真的这么做了,事情发展到最后,儒门文圣一系肯定要对他的死给傅家补偿。
那样傅家从此就会平步青云,从启阳小族往世家大族方向大步迈进。
以一己之力荣耀家族,傅献庭虽死无憾。
还有一个心中隐秘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以他一人之死,撕裂整个儒门,这种名扬千古的事情,如何不值得一试呢?
张放确实张狂,但他并不傻,被心腹提醒之后,他很快想通了前因后果,明白了应该如何应对。
认怂。
没错,确实是认怂。
怂得一时,保得百年。
今日之仇,十年之后再报也不晚。
只是,明白归明白,真正要做的时候,张放发现,这怂,并不容易认。
“今查启阳儒生金益科场舞弊,来人,剥了他的儒衫,打将出去。”
傅献庭一道令下,数名使者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