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雪轻微颔首,精美的面庞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感情。
小靴子公公见着来人连忙让开位置,“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爷啊……”盈盈泪水如雨下。
偃师不着痕迹的哀叹一声,这靴公公果然不负‘泪人儿’的称号。从出事的时候哭到现在,中间就一直没停过!
薛如雪站在床边,漫不经心的扫了床上男子一眼,当看清男子的相貌,不由一怔,他面色虽然苍白可仍不掩其风华绝代!
如此人中龙凤……
偃师突然出言,“姑娘,我家主子的伤可否严重?”
薛如雪从怔愣中缓过神来,并未回答偃师的话,而是毫不避讳的在床边坐下,摸出袖中银针在太子爷受伤的手臂上的几处穴位扎了两针。素手执针,手法熟练而优雅,一刻钟的时间,伤口的血就不流了。
“太好了!”靴公公喜极而泣,偃师和七伤也齐齐大松口气。
“伤口有些深,这些天切忌用力。待会儿我开副补血养气的方子,每日让他服下两剂,三天之后便能大好。”
清亮的声音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娇柔,甚至带着些冷意,可听在耳里却是娓娓动听洋洋盈耳。
薛如雪正要起身,却被突然伸出的手紧紧握住,那手结骨分明,看着尊贵至极。她缓缓抬眸,将视线从手上移到那人脸上,只见他依旧双目紧闭,额上有冷汗析出,嘴里轻轻低喃,“别走,别走……”
这一刻,她冷硬的心因为这句话,软得不可思议。就连冰冷的眼底也带着丝丝柔情,这样的天之骄子……
见太子爷抓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偃师会心一笑,给七伤使了个眼色。七伤顿时明白,朝着薛如雪躬身礼遇道,“姑娘,我们家主子伤重,且身边又无女婢,还请您费心照料一番,我们感激不敬。”说罢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推着靴公公就出去,偃师走在最后,出了屋子还体贴的将房门关上。
“哎哎,我还要照顾主子呢,你拉我出来干嘛?”靴公公不依,转身就要进屋。
七伤扯着他的后衣襟,不让进,“你进去干什么?人家姑娘心细如尘,自然懂得照顾人,况且、没看见爷拉着人家姑娘的手不让走嘛……”
小靴子公公拍开他的手,怒瞪着他,低骂道,“粗俗!有话说话,拉拉扯扯作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揪他衣襟,有损他东宫第一总管的威严。
七伤忙举起手,揶揄着笑道,“奴才就是一粗人,靴公公您大人大量,别跟奴才一般见识哈……”
靴公公高昂着脑袋,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知道就好,粗人!行了,别碍着洒家伺候爷的大事。”转身又去推门。
这次且被偃师给阻止了。偃师嘴角含笑,文雅和气的往门口一站,小靴子公公却不敢前进分毫。
偃师垂首理了理腰间系暖玉的流苏,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贵气,“你不能进去。”
小靴子公公眉头一蹙,“爷要留的不是那女子……”爷留的是他的墨墨。
“我知道。”偃师弯弯嘴角。两人从来没见过,他自然知道爷开口留的不是那女子。太子殿下的反常,他自然也知晓,小小一道伤,怎会让那么一个宛如天神般的男子就像失了魂丢了魄,没了生存的念头!
哀莫大于心死!这幅摸样明显是为情所困。
太子殿下性情暴戾,对于感情更是有着难以想象的执着,这样的人一旦疯狂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他要做的就是果决的斩断这份还未来得及萌发的情缘。帝王无爱,雨露均施。只有无情无爱的帝王才能成就大事。
偃师敛下眼中那份狠辣决绝,太子殿下决不能钟情于任何女子。否则……杀无赦!
屋里,轻纱舞动,气氛旖旎。
薛如雪静静坐在床前,深深凝望着床上男子。男子面庞精美如玉,斜飞入鬓的眉形如墨画,一双凤眼像是携着千般风情,万种相思。长长睫毛如蝴蝶翩飞般轻轻颤抖,显然睡得并不安稳;薄唇紧抿,勾勒出性感而又的伤怀弧线。
见他额上析出层层冷汗,薛如雪缩回被他握住的手,本想拿出锦帕给他擦擦汗液。可手腕一动,大手就握得更紧,好似怕她逃走似的,紧紧握住,一刻也不放松。无奈之下,她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扯着袖子轻柔的给他擦着脸颊上的汗液。
两人的脸庞挨得很近,近的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股淡淡磬香飘入鼻翼,香味像是雨后竹林般清新好闻。渐渐的,她痴迷了,如此雅致俊美清贵非凡的男子……看着凉粉紧抿的薄唇,薛如雪像是魔怔了一般,缓缓俯下身……
“别走,别走……墨墨~”
痛苦的低喃声唤起了薛如雪的神智,惊得连忙直起身,旋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的出格放肆,顿时羞得俏脸通红。美丽的脸庞如同抹了胭脂,染上一层瑰丽迷人是色泽。
“别走,墨墨~别走……”深情的低喃夹着痛苦。
‘墨墨’二字极轻,如果不注意根本就不能察觉,薛如雪自然没到‘墨墨’二字,只知道他正用深情而又痛苦的低喃声挽留她。原本冷傲的神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柔情如水。
伸手反握着那双大手,柔声软语的安慰,“不走,我不走。你放心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醒来……”
……
咸安悍匪事件后,为了防止事情再次生变,以墨亲自领着万匹战马直奔玉门关外的张家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