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巫之祁立刻停手,低头仔细看去,一位双眼覆着一条橙红丝绸的红衣少年一手扒着紫渊的崖边,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脚踝,气喘吁吁的样子,竟是刚从紫渊下爬上来。见他看的愣了,那少年有气无力地骂一声:“发什么呆呢,快……快把本上仙拉上去!”

巫之祁赶忙伸手把少年拉上岸来,年轻人一上来就躺倒岸上,胸膛不停起伏,又有道道寒凉紫气从七窍缓缓外渗,显然是在运功疗伤。巫之祁虽急着问他解救白龙之法,但这少年有本事从紫渊中爬上来,一身功力必是深厚无比,他也不敢打扰,只得强自按下焦急的心情,在一旁为他护法。

转眼一天一夜过去,没耐心的猴子急地如寻不到食儿吃的小丑鱼,正犹豫要不要自己冒险冲下紫渊去救白龙。少年人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盘腿坐起,双手从小腹缓缓上抬至胸口,轻轻张开双唇,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深沉紫气如灵蛇般从口中游出,他苍白的脸色总算有了一丝红晕。少年虽是红绸覆眼,却仿佛能看见白龙的位置一般,调息完毕后,他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着紫渊底部缓缓问道:“听说,你要娶她作妻?”

巫之祁听到这话,张开的嘴猛然狠狠灌了一口海水下去,齁的他不轻,一边“呸呸呸”地吐出去,一边心中有些后悔口出狂言。只是刚才他以为四处没人,才大着胆子放肆了几句,若知道有人,打死他也不敢说出这等话来,须知那白龙的身份地位与他相比,一看便是一个天上一个海底,隔了十万八千里还多。

他当下狠狠摇头,赶忙去恐吓那少年:“怎么可能!必是你听错了!别诬陷我啊!要是被哪位龙王听去,当心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不曾想那腰背笔直的少年全然不为所动,端坐在地,冷哼一声:“我想你与她一般也是天生地养的精灵,可如今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有何面目存于万兽之中!以你这心性,莫说是苦修万年,便是十万年,也配不上白龙!”

想巫之祁曾经也是野性难驯的主儿,只是洪荒凶险,他在其中混迹多年,自己没靠山没背景,法力又不够深厚,自然被打磨成了浮浪油滑,小心谨慎的性子。可是左右无旁人,又被这看上去比自己嫩得多的少年一激,哪儿受得了这气,热血上头,当下右手长枪往地上一戳,浑身灰扑扑的毛发不停抖动,一直耷拉着的尾巴猛然翘起。左手指着紫渊白龙,大喊一声:“话就是老子说的,老子就是单身一万年,也要娶她为妻!”。

喊完了又有些后悔,尾巴一缩,贼眉鼠眼往四周一看,空寂无鱼,这才挺胸抬头。正想着刚才张望四周又落了面子,老脸一红,看见少年红绸覆眼,才放下心来。

红衣少年听了他的话,朗声大笑一阵。巫之祁红着腮帮子朝他一发狠:“呲!还不快把救白龙的法子告诉我!”

少年这才收敛了笑声,沉吟片刻,问巫之祁道:“你手中那枪能变化长短吧。”洪荒能人异士极多,虽然少年遮了眼,但他能知道巫之祁手里有把长枪也不足为怪,巫之祁没多想,回道:“能是能,只是我最长只能将它变为百丈长短,这紫渊有万丈之深,哪儿够啊?”

少年嗤笑一声:“也不知你是从何得来的这把好枪,当真是白瞎了。”猴子急了眼:“瞎的是你可不是我!只是那枪……是在我原先水府里找到的,我看也就是把黑漆漆的长枪罢了,哪儿是什么神兵?”

少年冷笑着也不以为忤,伸出右手去要长枪,须知洪荒之中本就是杀伐乱世,法宝兵器更是洪荒生灵的命,非至亲至友极少借与。而此时少年伸出手来,巫之祁竟是想也不想地那黝黑长枪放入少年苍白的手心。

一者他对刚才把少年骂做瞎子有点后悔,二来这少年乃是法力高强之人,巫之祁自忖一个穷光蛋的枪还不会入少年的眼,三就是虽然这两人一直都是冷言冷语,可是巫之祁却对那少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与亲近感。

红衣少年全然没在意巫之祁的爽快借枪,全神贯注地抚摸着那把枪。只是甫一入手他便一个激灵。左手条件反射般往脑后移,竟是想要解开红绸的样子。结果手刚碰到红绸就停住不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左手放下了。覆着绸缎的双目朝巫之祁望了望,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随后呼出一口长气,面向紫渊,慎重地说:“看好了。”

少年红衣飘舞,一手掐诀一手执枪,站到悬崖边上,遥遥对着白龙,缓缓开口。古奥森严的咒语从少年薄唇中吐出,初时声音不大,可越到后来声音越是庄严低沉,那是巫之祁从未听过的语言,却能感觉到灵魂的震颤,竟有一种让他想要朝拜的冲动。

可他此刻顾不得细品咒文,只顾着凝神朝白龙看去,居然看到白龙龙身在肉眼可见的缩小!

原本千丈的身躯,渐渐缩小到了百丈,仍没有停止的趋势,紫渊中的重重紫气也随着龙身的缩小而扩散氤氲,却始终不能覆盖白龙绝美的身形。

一个时辰过去,少年脸色苍白,额头隐隐见汗,握着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紫渊中的白龙也缩小的近乎看不见了。就在这时,他忽然停了密咒,苍白而修长的右手青筋暴突,紧紧攥着长枪喝一声:“长!”原本平平无奇的长枪,却骤然间无限伸长,直向紫渊之下刺去!

巫之祁紧张地看着长枪往紫渊伸展的方向,已经顾不上说话了。可能过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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