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地牢阴森潮湿。
青苔在墙砖上蔓延,烛火被从通风口而来的风吹得摇曳着发着幽深的光。
在空气中,飘荡的是年久失修的霉味,细心听下,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老鼠的细碎声。
“叭”的一声,被裹成条状的约翰被丢进了刚整理出来的牢房中。
因为林得刻意吩咐过要严加看守,所以负责捆绑的铁骑干脆用绳索和布条将其从上到下,缠到只剩下个头露在外面的程度。
“唔唔唔......”
由于嘴巴同样被堵住的缘故,他说了些什么也没人能听懂。
“看好点,别让他跑了。”亲卫临走前对把约翰押到这里的人说道,“每两个小时换一次班。”
看守者点头以示明白。
见一切布置好,这名亲卫便从地牢中走出。
地牢的出口在城堡本体的外面,是一间占地面积不小的平房,是放置刑具的拷问室。
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把守好这间拷问室,就没有犯人能从地牢里面逃出来。
“呸呸——”
在被关进牢房后,约翰好不容易用舌头把堵住嘴巴的布条顶了出来。
他望了望周围,其余牢房都是空的,没有囚犯入住,有看守的也只有他这一间外面。
“乔治还没被抓吗?”
视线扫了一圈后,没发现乔治的身影,这种情况下,约翰开始进行回顾之前的情况。
乔治背叛的可能性非常低,而涅梅罗也不可能接受乔治的投诚。
毕竟涅梅罗的腿,是汤普利用毒药废掉的,而毒药则是由四人组中的道具师,也就是乔治提供的。
而且,这个毒药是通过注射双腿生效的,并没有解药。
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破坏了腿部神经,让双腿瘫痪,想要解除,得让神经复原才行。
虽然他们并没有神经系统的概念,但并不妨碍其用毒药造成神经系统坏死的现象。
无解的剧毒也保证了乔治不可能以提供解药的方式征求涅梅罗的原谅。
由此,一旦这件事情暴露,就算乔治再如何表忠心,都难逃被干掉的命运。
所以他绝对不应该背叛——
除非......
到这里,约翰又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除非乔治在一开始拿出毒药的时候就隐瞒的解药的事情,作为制毒的道具师,只要他不把解药拿出来,那么那个毒药就是无解的。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一开始就是涅梅罗计划好的。
他的目的是通过他们掌握幕后那位买凶者的证据。
幕后练习他们买凶者是泰塔希亚家的子嗣,涅梅罗的同辈,未来泰塔希亚公的强势竞争者。
以此拿到证据,在关键时候抛出同族相残作为最后取胜的筹码吗?
在这个四周一片死寂的环境里,约翰的思维不受控制地暴走着,数不清的推论从他脑海中冒出来,又转瞬间被否定压下去。
阴谋论,巧合论,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们四个人,虽说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在他们这一行里,却也是小有名气。
这样一来,被大贵族的情报组织搜集到外貌,名字之类的信息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涅梅罗只是出于巧合看到了他们的资料而已,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道理虽然是这样——
但是......
毕竟是做这一行的,多疑是必备的特征。
就算推测出来乔治背叛的可能性并不高,但约翰也不想去赌。
倒不如先把他当作背叛处理,如果事后发现不是,再道歉就好。
时间流逝——
两个小时转眼便过去了,新一任看守前来交接,等其站到岗位上之后,前一任才离开地牢。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
地牢的浑浊空气中有种挥之不散的霉味,新来的看守得过一阵才能适应。
“你有没有觉得味道好闻了很多。”
其中一位看守突然问道。
“鼻子习惯了当然就好闻多了。”另一位回答道。
“是吗。”
两人间意义不明的对话还没结束,他们就感觉脑海中一阵倦意涌了上来。
“发......生了......什么?”
被困倦充斥的大脑让他们的反应慢了许多,还没等他们发觉自己着了mí_yào的道就昏睡了过去。
“汤普?”
见看守倒下,约翰差不多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在。”
黑发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你被抓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乔治呢?”
“不知道,可能被还在外面,可能被关在其他地方,可能......”约翰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把推测告诉汤普。
“可能什么?死了?”
“不,可能......背叛了。”思虑一阵后,他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揣测告诉汤普。
“被抓之后怕死背叛了?”汤普捋了一下头发,“我还以为就我一个打算被抓之后就立刻弃暗投明,没想到乔治也是这样。”
“弃暗投明......”约翰想了想,没有指出汤普用词的错误,“只是我的推测,也可能是巧合,总之,小心乔治。”
“我懂,去证明一下不就完事了,装好了吗?”
他问的是装在城堡各处的引爆装置,乔治提出的,炸毁城堡的计划。
“装好了,但......”
现在约翰有点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起作用。
“能引爆,就说明乔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