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同学,你知道为什么要在门上装猫眼吗?”
又有灵光乍现的东玄迫不及待在年级第一面前卖弄自身的小聪明。
(是为了想看清楚来的客人是谁吗?)
江文雯照例将答案写在了纸上。
“不是哦。”
江文雯尝试从林东玄的角度进行思考。
(是因为管中窥豹的典故所以才要上猫眼?)
“也不是。”
江文雯有种要将她那双透露着博学水光的眼睛挤到中间的感觉。
“啊哈哈,也不用那么认真地思考啦,只是我个人的玩笑想法而已。”
不想让学霸较真的东玄直接揭晓答案。
“因为“有眼不识泰山”啊,如果装上猫眼视线就不会被门(泰山)阻隔,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来人的相貌。”
“原、原来……是……这样,是我……孤陋寡闻……”
年级第一的自愧不如让东玄负罪感满满。
“对了江同学,你为什么突然就来找我了呢?你平时学习不是很忙吗?”
江文雯的眼镜镜片上蒙上了一层迷幻的雾气,让人有种她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要知道在学生时代男生在公众场合上弄哭女生可是罪大恶极的行为。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平时也可以来找我玩的。”
天气明显由阴转晴,这种无声博弈简直比东玄二十五岁驳上司嘴时还要令人激动。
(其实是学校让我去做期中考试总结大会的演讲,但我不能流畅地把话说出来所以现在很烦恼。)
东玄在旁边看着江文雯写下心里想说的话,确实她的语速现在还赶不上她写字的速度。
“原来是这样,年级第一任重而道远啊。”
(但我有口吃的毛病,根本没办法将演讲做好。)
江文雯同时将忧心忡忡写在了脸上。
如何克服口吃这一点林东玄还真的没研究过,因为自身从来都不会有那方面的烦恼所以人们总是会忽略拥有烦恼那些人的感受。
就好比人行道上特别为盲人准备的凸起来的盲道,有些人会认为它不好走且很碍事;公共厕所前排着老长的队伍,队伍里面的那些人会质疑隔壁无人光顾的无障碍洗手间的用途………
因为不能将心比心,所以解决他人烦恼的办法就很难被想出来。
“有了,我也学着江同学你的说话方式,没准就能找到治好口吃的办法。”
(林同学是想趁机笑话我吗?)
江文雯色厉内茬地举起手中的小本本。
“才不是!我只是想体会你的感受,然后从中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就从现在开始吧………”
林东玄含下一口水在嘴巴里漾了漾,尝试找到口吃时舌头应有的感觉,还要想象那种想传达却又传达不出来,越急越说不出话的心情。
真是辛苦啊……
想着想着他就不小心呛到并把那口水给喷了出来。
鼻子进水的感觉很难受,可也大概也只有口吃的一半难受。
“你怎么样了?”
江文雯递上纸巾并轻柔地帮东玄抚着背。
“我……我……没……事……”
江文雯震惊地张着小嘴,她没想到东玄这么轻易就办到了,他在说话的时候像是被迫停顿而不是故意停顿,气息语调也完全是她说话那时候的感觉。
难道真的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感受吗?
心间泛起感动和惊喜,江文雯觉得说话不流畅也并不是件那么令人难受的事情了,因为这让她交到了真正懂自己的朋友。
“谢……谢谢……呜呜……谢谢……”
到头来林东玄还是把女生给弄哭了。
…………………
练习工作一直从上午进行到了下午放学,东玄模仿口吃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同学们今天津津乐道的事情。
在大家看来那不过是他乐此不彼的恶作剧而已,很少人能看出其投入进去的认真,除了那些一直在看着他的人。
“李阡…我们…一起…回家?”
“好恶心,不要靠近我。”
李阡捏着鼻子走到距离林东玄很远的地方。
“我……又……不……不臭!你干……干什么!”
“不对,你沾染了其他女人的恶习。”
秀美五官堆出更为嫌恶的表情,李阡始终与东玄把控着不属于朋友范围之内的距离。
这可太令人伤心了。
“我在…帮…江同学…想…治好口吃…的…的办法。”
“你这是在设身处地?拜托——”
李阡目不忍视地扶额。
“她口吃,可爱;你口吃,恶心;何必刻意模仿别人呢,治口吃的办法上网一查不是有很多吗?”
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懂这男的是什么脑回路。
“既然连恶心都说出来了,你太过分了!”
无法忍受李阡辱斥的东玄不一会儿就破了功,不过突然转换回来后说话还是有点不利索的感觉。
原来口吃是一件这么令人难受的事情啊。
加上年级第一这个代称本身就意味着风口浪尖,而说话不流利这事就是暗礁,很难想象江文雯小小的肩膀到底扛着有多大的压力。
“所以说让我成为年级第一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李阡骄傲地双手抱怀,她确实有着跟江文雯一决雌雌的实力………跑题了。
“问题是学校现在要求江文雯做演讲,如果她以那个状态上台的话肯定会被全校同学笑话的。”
“校方那边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