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之前经过的那一栋庭院便出现在赵飞燕眼前。
庭院若隐若现,处于绿植遮掩之处,空气清新,环境清幽。
在王管事的安排下,何德及三个丫鬟被招呼到了另外一个偏厅,只有她一个人被了里面的主待客厅。
在把赵飞燕领到了厅内,仆人给她上了一壶茶后,王管事便告诉她去通知老太爷,而后便离开了。
因为之前喝了酒,加上在梅园舞弄了半天,口渴的她很快便将一壶茶解决掉了。
在她准备再让门外仆人给她续上一壶时,只听外面响起了一阵轮子滑动的声音,却是王管事推着一个老人进来了。
老人尽管鬓角发白,身体坐于轮椅之上,但是观之气色,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却不是赵飞燕心中以为的老态龙钟的老人。
这便是传说中海府家的老太爷吗?
“丫头,你可是让我好等啊?”
就在赵飞燕揣摩老人的身份时,一声亲切的称呼,却是让赵飞燕闪了神。
“老人家您认识我?”
却见海龙涛对着她摇摇头。
“哈哈,我不认识你,却是认识你过世的祖父赵旺财!”
这下赵飞燕更是迷糊了。
她可是从来没听爹爹说过,自己家跟这个海府有所交集呀。
看到赵飞燕眼中的疑惑,海龙涛很是耐心的为她解起了惑。
海老爷子对赵飞燕的态度让旁边的王管事惊愕到了极点。
这还是向来脾气暴躁对人没有耐心的老爷子吗?哪怕他服侍了老爷子十几年,却也不知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能够让他按捺下性子说话的人。
旁边王管事的错愕并没有让海老爷子收住耐心,而是跟她眼前的小丫头细细讲述起了他跟赵老头相识的过去。
原来,赵飞燕现在所住的庄园正是眼前的海老爷子卖给赵家的。
虽说是卖,但其实跟送差不多。
毕竟以赵家当年的身家,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银子能够买得起那二十多亩山地。
想当年海老爷子遭遇了官场的黑暗,老丈人不理解不说,还阻止了妻子跟儿子与自己的相见。
心灰意冷之下海龙涛便只能独自回到乌松镇昔日的乡下老家。
靠着原来的祖业,海龙涛在乌松镇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一次半夜醉酒后,他掉进了河里,若不是遇到地里忙活回来经过河边洗漱的赵旺财,海龙涛的这条小命就险些栽在了河里。
正是因为这样,他认识了赵旺财,赵飞燕的祖父。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海龙涛拿出了他从京城带回的全部身家五十两银票送到了赵家,谁知赵旺财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农民。
他见到海龙涛拿出的这么一张银票后,当即便吓坏了,推托着死活不肯收受下来。
没办法,龙海涛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个知恩图报的读书人。
既然恩人不愿收下他的报酬,那他便换个方式,雇了赵旺财做他家的长工,帮他管理家里的一点田地。
没事的时候赵旺财便陪他喝喝小酒,听他发发牢骚。
尽管一个是满腹文墨的读书人,一个却是只知道干活的泥腿子,然而这截然相反性格的两人却变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老友。
这乡下的平淡日子海龙涛一过便是十五年。
而后在海老爷子的儿子海天南长大有出息之后,便不顾外祖父族人的反对把他从乌松镇接回了燕京。
而这十数年间,海龙涛在乌松镇置办的家业也是半买半送的卖给了为他尽心尽力的老友赵旺财。
当然,这两个老友之间还发生过那么一段插曲。
两人曾经在喝酒的时候约定过,假若对方的儿子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一儿一女,便让他们结为夫妻,若都是儿子,那就算了。
如今几十年过去,当年的老友现在也已经入土为安,能跟他说上话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回来乌松镇后他不是没有找过昔日老友,但听说老友早些年便已经作古,他的后人也已经搬离了乌松镇。
若不是一年前在府上遇见了前来海家拜访的赵德贵,海龙涛还不知道老友的儿子居然生了女儿。
私下里打探过赵德贵大女儿的生辰八字,拿去给算命先生的一看,才知此女是天生凤命。
换了几个风水先生,也是这般说,将来娶了此女的家庭一定能大富大贵。
私下里跟儿子一番议论,在儿子也同意了这门婚事后,这才有了赵飞燕跟占洋的联姻一事。
当然,海老爷子也不是那般迂腐之人,他让自己孙子娶赵老头孙女的事,不完全是为了赵飞燕天生凤命的说法,还因为当年对老友说过的那个口头承诺。
相知相惜了几十年,眼下这光景,按照天南的说法,乱世即将要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只愿借着儿子的一点小能力,护得老友血脉在乱世的一时安平。
当然,这些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也知道占洋那孩子被媳妇惯得不争气,若是丫头对自己孙子有那么些想法,只要他还在世的一天,便不能让孙子把人欺负了去。
这会把丫头招了来,其实就是想听听看丫头对自己孙子的想法如何!
若两人性子实在不合拍,那两家的联姻便就只能作罢。
“好了,丫头,你这下也知道我跟你祖父的关系了。占洋那孩子你今天也见到了,你给我说说,对他的想法如何?”
赵飞燕只是觉得眼前的老人对她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