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们双方如此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还有点谈判的样子吗?简直是胡闹至极、胡闹至极!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次和谈不仅仅是你们宋夏双方的事,它的成功与否还牵涉到我大辽国的脸面!难不成你们真敢蔑视我大辽国的天威、激怒我大辽国?”
耶律师终于沉不住气了!如果再不出面收拾残局、任由双方这样互怼下去,和谈尚未开始就可能泡汤,而这种结果自然绝对是他耶律木不想看到的!
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无论是镇远侯梁迄甫也好,还是赵宋使团的章楶、王安礼也罢,甚至是他们的后台小梁太后、乃至赵宋的官家赵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和软肋,哪就是对他们的太上皇大辽国畏之如虎!
他们之间、又或者在他们各自的炕头上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互不相让,但一旦真正的主人发话了,他们立即就会噤若寒蝉、唯唯诺诺。
“大辽国调节使的话我们当然不能不听,只是这西夏人也太放肆了,摆明了就是不想谈!我们即使呆在这里也没多大意思,所以还是请大辽国的使节询问一下西夏人是什么意思,如果想继续谈我们就留下来谈,如果他们不想谈,我们也只能随其所愿了!”
高压之下,谁也当不成好汉!耶律师一发话,章楶就率先认输服软了。
他也知道自己说几句狠话也就是谈判的策略罢了,老实说他还真不敢拂袖而去!当然,让他就这样在先是西夏、接着是大辽国的人威胁下直接投降认输也放不下面子,这样说实际上也就是以退为进、想把责任推到西夏人身上。
“上国圣使都发话了,你们赵宋的两个酸儒还敢在这里胡搅蛮缠、推三阻四?我看你们简直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听大辽国圣使的话,乖乖地在合约上签字画押、按照我们提出的条件罢兵言和、然后每年把该给的钱、该给的物老老实实奉上,一切都好说!否则、否则,哼哼---”
梁迄甫也不怠慢,表面上是在恭维大辽国的声威,实际上仍然是在拉大旗作虎皮、进一步对章楶等人冷嘲热讽、极尽侮辱之能事。这小子显然还是初衷不改,不把谈判搞砸决不罢休。
偏偏大辽国使节耶律师好像收了梁迄甫什么好处似的、又或者本来就对西夏国内部争斗信奉不偏不倚的政策,或者干脆就是想借梁迄甫的压力迫使章楶等人尽快屈服,竟对梁迄甫的这些话不置可否、不动声色。
敢情他们根本就毫不掩饰他们大辽国和西夏人本来就是要以二敌一、一起来对付赵宋的,对此章楶、王安礼又何尝不是心知肚明?章楶上述言论也就是可有可无、试图让辽国使节保持哪怕是表面上的公正罢了。
“章主使看来有点情绪呀!镇远侯所言虽然直截了当但也不算失礼,更何况前两天本使就说过,有些具体细节还是可以谈的嘛!我已经与小梁太后和董首辅交谈过,合约中关于岁供、岁币的具体称谓和文字上的表述可以讨论,或者干脆就改为岁助和捐赠也行,这样既不会让大宋丢了面子,也不至于让西夏少了收入,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岂不是上上之策?”
耶律师微微一笑、一幅和事佬的语气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一个仲裁者的盛气凌人。
“上国圣使金口玉言,我们西夏方自然言听计从!就照上国圣使说的办,合约文本中的关于岁供、岁币一条就这么改,也算是给赵宋方面些面子,更体现我西夏方面的诚意!希望其他方面赵宋方就不要纠缠不休了!”
听到耶律师的发言,小梁太后自然顺坡下驴,毕竟谈成合约也是她的目的不是?
“大辽使节你也太好说话了!太后千岁更是菩萨心肠,我镇远侯梁迄甫坚决反对顾忌赵宋汉人的哪点可怜的面子,我们必须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如果我西夏和大辽同仇敌忾、东西夹攻,将赵宋的花花江山分而食之都唾手可得,何苦与他们在这里浪费口舌?只要大辽国上使或者太后一句话,我立即动手想杀了这几个汉人的酸儒祭旗!”
梁迄甫的话就另有深意了,说来说去还是要针锋相对、不容妥协。虽然这话是以建议的语气提出的,但杀气腾腾、不可一世之状已经溢于言表。
“西夏方如此狂妄之极、蛮不讲理、大辽国方作为调解方和仲裁方更不应该选边站,如果你们连西夏人如此嚣张都不能控制,即使我们再妥协这谈判也无法继续下去了!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既然这位镇远侯要杀我们祭旗,我们也只能知不可违之而不为,听天由命了!”
章楶显然真受不了了,面对梁迄甫的强势除了向耶律师表示抗议外只能准备以身殉职了。
“章大人这对了,咱们就不能惯他们这些毛病!不跟他们谈了,要杀要刮随他们的便!如果西夏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连两国交战不杀来使的原则都不遵守,与这样的虎狼之国谈什么协议也都无济于事!倒不如索性听之任之、随他们处置,至少也落个宁死不屈的名声!”
王安礼当然知道镇远侯不会真对他们动手、至少不会对他本人的动手,所以继续与镇远侯一唱一和、使尽手段让谈判无法进行下去。
局面发展到这个地步,不仅小梁太后没有想到,连耶律师也感到了有些棘手。他一个武夫,本就没有这样的耐心在这里扯皮,不是因为有西夏国的好处再加上身边坐着小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