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布虽然开始符合赞成赵佶,但显然还不打算全部退却,话里话外仍然拿西夏的态度和条件说事。
“曾大人说的不错,我大宋煌煌天威,岂能让西夏弹丸小国欺辱,参加谈判的章楶、王安礼也是怒不可遏,并与西夏方面几度交锋,偏偏西夏人气焰嚣张,并以他们在西线获得小胜为由要求我大宋全盘接受他们的提议,态度倨傲,气焰嚣张!老臣以为,即使不增兵教训他们,也应该表明态度,要么重新起草协议草本,要么干脆西夏人的要求,甚至暂时中止谈判也可以作为选项。”
见识了赵佶的态度,连一直主战的种师道也明白需要退步了,这年头武将本就不吃香,如果硬跟皇帝对着干,结果要么就是靠边站、要么干脆被赶回家都是好的。
“曾爱卿、钟爱卿这样说也算是有点上道了!我看这也算是抛砖引玉吧,各位爱卿就照这意思好好讨论一些对西夏合约的细节,看看怎么能找到一个既不失我大宋脸面、又不引起大辽国不满,最重要的是弄出一个保证宋夏边境长治久安的条约来。西夏国虽然自立为国,但境内毕竟多是汉人百姓,算是自己人,朕也不愿见到汉人自己人打自己人不是?只要能和平解决,还是尽量不要打仗的好!”
有了这三个人接二连三地符合,赵佶终于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那种稳坐钓鱼台的角色,甚至还假惺惺地让大家继续讨论。
毕竟与西夏国签订合约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明明占尽优势、尽管在西线出了点意外,但宋军只要在横山前线、也就是在平夏城保卫战中获胜,赵宋在整个战略态势上还是占尽优势的,最重要的是,面对一个比自己既弱且小的国度、面临稳操胜券的优势地位,如果真签订一个几乎是丧权辱国的条约,他赵佶虽无所谓,但也需要弄块遮羞布应付一下天下悠悠众口不是?
而这次朝会首先是统一官僚们、特别是那些主战派和士子清流意见的机会,不然的话他赵佶才不会费这种功夫,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蹴场鞠,或者干脆到李师师或者赵元奴那里放松放松呢!
“道君皇帝菩萨心肠、悲天怜人,不愿汉人百姓之间生灵涂炭,实乃大宋百姓之福,更是西夏汉人百姓之福,臣等自然双手赞成。只是西夏掌权者实在太过分,既想从大宋得到好处,又不想放下身段,甚至连几句好话都不说,让人不能不气愤难耐!依微臣的意见,要谈可以、签约也行,除非他们再次确认他们附属我大宋,否则绝不能给他们好脸色,不打仗可以,至少封锁边境、断绝与他们的贸易总行吧!”
又是一个武将打扮的家伙在义愤填膺、畅所欲言,看来对赵宋对外政策不满的大有人在。
“狄将军这话说的轻巧,西夏如能痛痛快快地承认是我们的属国问题不就解决了?如果能这样哪怕再多给他们点钱财朕都愿意!可问题是他们不想这么做不是?难道就凭这一点我们就要重新开战、搞得血流成河?还是那句话,两边都是汉人,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朕的意思还是要致力于和平解决,只要有一分可能就决不能放弃!毕竟武力终属不祥之物,老祖宗不经常要我们不战而屈人之兵嘛!大家还是要在和平上二字上多下点功夫,多出点注意!”
赵佶显然有点不耐烦了,都说了半天让这帮货别动不动就提大动干戈了,这帮伙还是这么没眼力劲,动不动就要动武或者以武力相威胁,甚至连贸易禁运都提出来了,简直就是不开窍!
赵佶虽然长篇大论了半天,但有些话他还是不便说出来的、或者是无法明说,偏偏自己手下这帮货头脑笨得像猪一样,赵佶心里已经开始狠狠地鄙视着这帮棒槌了。
“圣上所言甚是!西夏国虽然由党项人当家,但境内绝大多数乃我汉人,与我们乃同文同种,对待西夏自然不应与其他蛮夷一视同仁,应该以怀柔、安抚为主,必要时给点好处也不为过。都是一家人,尤其是面临大辽这个共同的威胁岂能自相残杀,应一致对外,汉人不打汉人!”
两朝老臣章惇突然也说话了。
这老小子是个典型的主和派,而且立场鲜明、一以贯之,与蔡京、曾布和童贯他们翻来覆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番言论颇有点后世的那种什么坚持和平统一、坚持一国两制的味道。
“章老大人话说得轻巧,一幅把西夏人当自己人的样子,诸不知什么叫自作多情、什么叫一厢情愿?我们一天到晚要与人家一家亲,人家西夏可从来不认为和我们是一家!他们中的主战派也好、主和派也罢,说穿了都视我们大宋为主要敌人和傻子,所谓战或和只是他们唱双簧罢了,目的就是从大宋榨取最大的利益!换句话说,他们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什么怀柔、安抚都毫无用处,而不断给他们好处只能让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臣坚持认为,对这些家伙就一句话,不能惯他们这些坏毛病,不服气就打,一直把他们打服为止!”
又是那个青年将军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