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挡在身前的屏风,余长安长长吐出一口气,硬着头皮绕了过去。
还好,预想中尴尬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古玉虽然穿着随意,却丝毫不失身份,反而一身素衣让她看起来少见的略显端庄。
古玉斜靠在床边,笑眯眯的看着余长安好似并无大碍,但她苍白的脸色和身上微弱的气息却将自己的糟糕状态显露无疑。
余长安没有废话,直接上前伸手点在了古玉的额头上。他的这个动作并不是寻常医士的诊疗手段,但他这么做却可以让华佗清晰的了解到古玉的状况。
古玉疑惑的看着余长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的脸上没有半点不耐,好像很愿意陪着余长安这样玩似的。
余长安的识海里,华佗语气严肃凝重道:“她的情况很复杂,看起来伤势最严重的部分是她身上的毒素,但实际上最难缠的是这些毒素所引起的命魂伤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被自己人背叛了。”
“嗯?”最后一句话让余长安倍感惊奇,他暗暗问道:“怎么说?凭伤势就能判定她身边有人叛变?”
“她身上的毒素很乱很杂,能把毒下到这种程度几乎不可能是在战斗中施展,唯有蛊毒一类的手段才能做到这一点。虽然战斗过程中也可以下蛊,但一来难度极大,二来就算蛊毒瞬间爆发,也不可能达到她现在这种程度。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原本就已经中了蛊,并且毒素已经在体内蔓延,今天只不过是被敌人抓住机会,彻底让蛊毒爆发了而已。”华佗耐心的解释道。
“您的意思是,她身边有人叛变,早早就给她下了蛊,所以才导致今天的灾祸?”余长安顺势问道。
“应该就是这样了。”华佗态度比较肯定的回道,但他并没有继续跟余长安讨论谁是背叛者的事情,而是很认真的分析道:“她的伤需要分成两部分医治,一部分是拔毒,一部分是温养命魂。养魂我擅长,驱毒之术我也会,可是她身上这个蛊毒我没见过,想要把蛊毒拔除干净,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下毒之人,如果不行,那就只能由我慢慢试了,但到底要用多长时间就说不准了。”
“总不至于治着治着,忽然间死了吧?”余长安问道。
“不是没有可能,所以需要尽快找到凶手,否则她死的可能性会很大。”华佗严肃道。
“这么夸张?”余长安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他对华佗也有了一定了解,知道这是个真正秉承着悬壶济世思想的名医,他对古玉伤势的判断肯定不带半点其他感情,完全是最理智的诊断。
“怎么样?看出些什么来了吗?”古玉见余长安拿一根手指点在自己额头上,老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时间长了以后她也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问道。
“情况不太妙。”余长安毫不掩饰的说道:“你是因为中毒引起了命魂受损,想要恢复过来必须得双管齐下去医治才行,这个事情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古玉一脸震惊的看着余长安,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许久之后她感慨着说道:“你真的还懂医术?”
“略懂,略懂。”余长安敷衍的说道。
“呵,之前余四叔跟我说你治好了元亲王的病时,我还以为他们是刻意想要找个由头让你在家里迅速上位,没想想到你竟然真的擅长此道。”古玉继续感叹道,对自己的病情却选择了避重就轻。
余长安表情严肃,看着虽然在说笑但却明显心事重重的古玉问道:“古姐,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没有事,我这一切都发展的很好。柳家这次只是眼红我一下子抢了三块入场令牌才忽然动手的,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古玉语气轻松道。
“家里一切正常?那为什么会出叛徒?”余长安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古玉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她身子微微一震,眼神里甚至透出几分惊慌的看向余长安:“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瞎猜而已。”余长安正色道:“不过我感觉我猜的应该没错,如果不是身边极亲近的人背叛,你是不可能身中如此奇怪的蛊毒的。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到了现在还不能说吗?”
古玉用一种透着几分恐惧的眼神看着余长安,她完全无法理解余长安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似乎就在一夜之间,余长安忽然变得强大,甚至给了她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此刻被余长安盯着,古玉竟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完全被看穿了所有心思,压根一点秘密都没有了似的。
“唉。”见古玉久久不语,余长安不再坚持,他平静的说道:“既然古姐还认为这只是你自己的事,那就慢慢解决。这段日子我会每天过来帮你诊治一番,主要是帮你养魂和做一下驱毒的准备,想要彻底拔除你体内的蛊毒,还得找到下毒的元凶才行。”
说完,余长安善解人意的不再逼问,转身打算离开。
“长……长安。”古玉忽然叫住他,稍稍犹豫之后说道:“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能不能先帮我跟家里保密,不要让家里几位叔叔知道?”
“这个我不敢保证。”余长安斩钉截铁道:“你遇到的事已经涉及到了柳家那种程度的豪门,甚至他们已经开始不择手段的要对付你,如果事情已经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那就必须跟二叔他们说,强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可能白白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