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怪你们。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想告诉你们为什么。”
徐正淳虽然眼睛瞎了,但心可一点没瞎。他知道阿标和华仔的忠心,他对自己的人,一向很宽容的。
“我现在眼睛看不见,眼镜也没充好电,用不了。你们先安排人去跟着她,但是不要打扰到她。你们只管看着她,剩下的我来处理。还有去调查那个肖平南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了她,我要谁付出代价。”
徐正淳说完后就没有在理会书房中的华仔和阿标,而是摸索着站起来往门外的客厅走去。这里的装修异常的简单,除了简单的浴室、书房和卧房外什么都没有,空空的客厅里只有一套灰色的沙发,和靠窗处一台跑步机,别的什么都也没有。完全没有人生活的气息,而老板却在这个超五百平的空荡荡的房子里生活了6年。
“好的,我们马上安排。”
华仔扶着徐正淳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帮他穿好睡袍后,和阿标转身离开房间。
徐正淳坐在沙发上,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双手的拳头拽的越来越紧。满脑子都是曾经那个小女孩的影子,那个小女孩转头朝她微笑的样子。那个小女孩看着受伤的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徐正淳的心在抽痛,六年了,自己变成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的样子。靠着那副特殊的眼镜勉强视物,靠着去了解她点滴过活。就连阿标和华仔每年寻来的照片,也必须通过特殊处理,自己才能看见。对她,心中早已连一点点期盼都不敢有了,怕自己的样子吓着她,怕她看到自己的丑样子。自己只想看着她幸福就够了。纵使不惜一切代价买下整个南风集团,纵使自己曾经多少次佯装无意的出现在南风集团,也只想要远远的望她一眼,哪怕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样子。躲在角落里听听她的声音,也能缓解一下自己的相思之苦。
自己一分一毫都不舍得去伤害她,总是悄悄的为她做好一切,希望她能一帆风顺的生活下去。可现在她却被那个男人给伤了。徐正淳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的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流下。心痛,痛得无法呼吸了。
“不行,我要去找她,她那么的柔弱,我要确定她没事。”
徐正淳摸索着到浴室里梳洗,去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的望一望,只要确定她没事就好。
当徐正淳洗脸的时候,手指触碰到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时手指不住的颤抖。这张脸,不在是当年那张英俊的脸了。当年那张英俊的脸她都不曾记得,如今这张丑陋的脸,她能记得吗?徐正淳努力的趴在浴室的镜子上,用自己左眼仅剩的一点点视力,仔仔细细的摸着自己这张满脸疤痕的丑陋的脸。会吓着她,她那么娇弱,肯定会吓到她。
后退一步,却没有注意脚下滑,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额头磕在了洗漱台上。
“啊!——,啊!——。”
徐正淳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身体痛苦的撕叫起来。
“我这个鬼样子,怎么去见她,怎么去见她。”
那个放在心间上六年不曾触碰过的人,一朝自己笃定了想去见她,可是却是这样子的局面,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老二,你怎么了。”
徐邦国在隔壁听到老二的撕叫声,赶紧赶过来。在浴室外面,看到摔倒在地的徐正淳,马上冲上前去扶起他。
自从老二失明后基本都待在这酒店里,只是每周两次回公馆看女儿。而自己也搬到了他的隔壁住着,还在旁边开了一道门,这样只要听到这边有声音就能第一时间赶过来。老二有时他带着眼镜出去喝茶钓鱼。有时一个人坐在对着一堆资料发呆。这么些年他的情绪却从未像今天这般波动过,从未见过今天这样的他。
扶着徐正淳到房间里,帮他擦干身上的水渍。在衣柜里拿了一套简便的家居服打算给他换上。
“我今天想穿正式点。”良久后徐正淳轻轻的开口了。
“好。”
徐邦国放下家居服,又从里面取出一套高端定制的灰色羊绒西装出来,扶徐正淳坐好。
这几年他过得太苦了,活着跟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当初送到医院时,他已经没了呼吸。爷爷用了生命剂救他,他整整昏迷了一个月,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年才算真正活过来。但眼睛瞎了,容也毁了。
“我想去见她,我想见她。”
徐正淳反手转住徐邦国的手,嘴唇在颤抖着,那种不言而喻的痛苦蔓延至整个脸,左眼的眼底的颜色深不可测。
“见她?谁?”
这次轮到徐邦国惊讶了,6年来老二几乎不见外人的。连家人也只是固定的时间回去看看,平时除了这个酒店就是一个人独自在茶楼或山庄。他想见谁?
他的哪些前妻吗?不可能,蔡心儿已经去了美国八年,财务每年都按照他的要求给她一笔钱,算是徐正淳养着这个前妻吧,但她是不可能回来,因为她不爱他,一点都不爱,而且她是被老二流放的,除非老二命令,不然她是不敢回了的。
罗蕊被判了十五年,但得知老二死了后,人就疯了。这些年,老二都是安排人去照顾她,自己却从未去看过一次,对这个前妻,老二算顶多是救赎她吧,所以更是不可能的。那他想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