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昭感到,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急忙高喊道:“众将官,快将羊皮水囊集中起来,凡未婚者,将尿液集中进去,单等恰巴过来,一起挤出,望天喷洒。破他的沙暴魔法。”
却说党强翻身回去,要请来恰巴腊仁施展魔法,灭掉龙预。
往前奔走二十余里,到了沙暴魔法这边,远远向天上张望,那边狂风无休无止,冲天的沙暴翻转腾旋,谁在这中心谁倒霉。即便沙暴灭不掉,也死伤大半。
他看昆仑山约略一里高的北坡,杏黄旗高高举起,上写:“魔界大总管巴腊仁。”而蕃文写法翻译过来却是:“除魔法师恰巴腊仁。”这老家伙还搞两面手法,党强对于这样的人心中暗暗不齿,但只要能破敌,啥也无所谓。
他抄小路斜着跑过去,滚鞍下马,对须眉皆白、身长七尺八、小脑袋细麻杆、红袈裟的老僧合掌施礼:“阿弥陀佛,腊仁法师,这里差不多了,还请帮我到前面再施大法,除掉另一个业障。”
这位老僧正是恰巴腊仁,他听党强这么说,再看看昆仑山下,尤统、黄傅及千余人在滚滚黄沙之间,躲也无处躲,藏也无处藏,乱纷纷东跑西撞,被堆叠起来的一坨坨巨大沙丘掩埋得差不多了,一扬拂尘,收了魔法。
只见一片赤色光芒从地上渐渐升起,变成一缕刺人眼目、耀动日月的强光,疾速飞入恰巴腊仁合十的双掌之间。再看地上,沙暴骤停,一切归于宁静。没有一个活动的人,天啊,地上的尤统、黄傅及一千兵这是死绝了吗?
恰巴腊仁骑上一匹瘦马,随党强冲向山下,直奔黄昭、龙预而来。腊仁的随从喇嘛十余人执定杏黄旗,也骑马下山,紧紧跟定。
于路,党强向他提及龙预扯出一泡尿浇灭的问题,恰巴腊仁哈哈大笑:“老衲是除魔大法,他怎能以尿浇灭?童子尿浇灭的是鬼魅妖魔之法。走,看我怎么收拾那些业障。”
他们又朝肃州方向跑了二十余里,迎面看到了前面的黄昭、龙预、多吉索朗等六百余人,不少人手里举着水囊,党强喊道:“腊仁法师,那些兵将手里拿的水囊必然是未婚男子的尿液,还是小心为妙啊。”
恰巴腊仁微微一笑,打马直奔附近南山的山坡。党强及腊仁的随从喇嘛也紧跟而上,又将那面杏黄旗竖起来。
腊仁双手合十,念动咒语,忽然间,从他合十的双掌之间飞出一缕赤色神光,直冲天空。再看长天之上,顿时白云翻卷,越卷越快。不大功夫,这些白云乱纷纷下坠,再看地上狂风大作,风速越来越快,劲猛异常。
一场沙暴顿时涌起,范围只有方圆六百四十步,按三百步一里,这沙暴包裹着两里四十丈,恰恰将地面上六百余人包裹进去。
一旦被这沙暴包裹,地面上的人马什么也看不见了,任凭他们在中间折腾。时间一久,必然被沙丘埋葬,哪里还有性命?
党强得意非常,对恰巴腊仁双手合十,深施一礼:“阿弥陀佛,法师神通广大,真正是在世的天王,真不愧信众敬称的腊仁天王。”
恰巴腊仁也颇为自得:“阿弥陀佛,幸能代表佛陀清除人间业障,是老衲的福分啊。”
黄昭在狂沙之间来回奔突,总是出不来这沙暴大阵,喊叫众人喷洒尿水,不是不管用,只能对周身半步之间起点作用,这么小的范围没有沙暴。但尿水喷完,沙暴顿时旋入被喷洒的圈子,等于作废。
龙遨见此情景,再看众人的水囊早已喷完,谁也不能站立,都在沙暴之中滚爬翻转,个个惨叫连连,哭声震天。真不知道武宁男及黄傅那一千人怎么样了,他们也一定是遭遇了这样的沙暴。
想到这里,再看看被沙丘掩埋的老爹和武连子将军,龙遨禁不住嚎啕大哭,发出炸雷般大叫:“天啊,我等追随张尚书收复失地,何罪之有,遭此妖法灭绝?过路的神仙难道不能救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