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三春从商十几年,什么样的人间苦难都见过。战乱年代,像她这样成长起来的人,一抓一大把。还不错,成了太平县公的媵,省却了继续贩卖金箔的奔波之苦。
想到这里,陶三春冲仰笑白一抱拳:“仰姨,不管有什么心酸,尽管给大家说说,南国北国这么多英雄豪杰在座,指不定还能出个什么路子。”
仰笑白淡然一笑,一仰脖,将面前的一杯酒一干而尽。
她擦一把悄悄滑落的泪水,俏声说道:“千岁,叫什么仰姨,就叫妹妹吧。你们来自北国,特别是平恩伯来自洺王府。我祖籍朝歌,你们肯定会知道一些东西。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祖父乃全懂,江湖大号灭魂天煞。”
刚说到这里,潘美“啊”一声,筷子掉在地上,慌忙去捡,长凳又被他的腿挂翻。仰笑白挨着他坐,冷不防被他这样,当然连人被长凳拌翻。
潘美急忙将她扶起来,慌乱之中,恰好蹭到了她的馒头,好挺好大啊。惊得潘美急忙缩手。仰笑白温情地看看潘美,一起将长凳扶好,再次坐定。
陶三春看十弟如此惊讶,再看看袁丈洪,跳了一坨肉,筷子怔怔地停在半空。看样子他比潘美的吃惊毫不逊色。难不成仰笑白的祖父灭魂天煞,这么叫人害怕?该是个什么人物呀?
陶三春回身看看挨着的常勾魂,嘴唇都是哆嗦的。陶三春禁不住问:“叔叔、十弟、丈洪,看样子你们都知道灭魂天煞,是怎么回事呀?”
常勾魂这才缓过神来,看看仰笑白:“笑白,说实话,三年前寡人见你第一面,就从你的脸色和眼睛里,看到了一股冲天的英气,父祖必然不是平平之辈。你祖父灭魂天煞,全懂,字保昌。你虽然对祖父、父亲毫无印象,但是,你父亲的大号乃是伏魔天官,没人知道真名实姓。”
陶虎“啊”一声,不留神也跌落长凳。急忙一弹身,站了起来,大叫:“伏魔天官根本没死!”
全桌子的人顿时目瞪口呆,仰笑白被这句话深深震撼,先是惊讶万分,继而泪如泉涌,霎时间泣不成声:“四虎哥哥,你见过我爹吗?”
陶虎慌忙说:“有常叔叔在座,怎敢当你哥哥,你是姨母辈分。前年,俺与汴梁城中结义的‘开封四虎’喝酒闹事,在汴梁东郊外对人大打出手,险些弄出人命。
“忽然一位四五十来岁的剑侠,长胡子飘到腰际,修长的体格约有八尺左右。只是一闪身的功夫,把我们四兄弟顷刻打翻在地,谁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招法。我等兄弟顿时酒力全没了,翻身就拜人家。”
陶虎说到这里,咽了一口唾沫,一时被呛到,赶紧喝了一大口酒。
仰笑白听到这里,更是惨哭起来。潘美看她不能自持,急忙托住她的肩膀。右边坐着的袁丈洪也扶住她。
陶虎叫仰笑白稳定了一下情绪,再次说到:“老人家也不搀扶我们,只说了一句话:‘某乃伏魔天官全后怕,尔等再莫要酒后逞凶。’说完就悄无声息,飘然而去。等我们四兄弟站起来,找他的时候,早已不知踪影。”
“爹,爹,爹爹,女儿想你好苦啊。”仰笑白大叫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幸亏潘美和袁辅左右两边扶着,没有栽倒。
满座豪客纷纷过来,七手八脚给她掐人中,掐虎口。桂中雪吓得哭哭啼啼:“笑白,笑白,醒醒啊。”
潘美急忙喝一口清水含在口里,朝她脸上猛喷。停了一小会,仰笑白悠悠醒来。起身就往陶虎这边走,“呼通”朝着陶虎跪下:“四虎哥哥,俺爹真的活着吗?”
写书人将一首现代诗,献给诸位看客。
《你若有爸爸,请好好爱他》
■ 山原
——
你若有爸爸,
请你好好爱他。
当他为了生计伤痕累累地回到家,
一定要和他说说话,
把他心里的伤痛抚下。
——
你若有爸爸,
请你好好爱他。
当他为了呵护你而被人羞辱打骂,
一定要和他拥抱一下,
把他心里的屈辱平下。
——
你若有爸爸,
请你好好爱他。
我站在没有遗像
不见坟冢的生父灵魂前,
以万分的诚挚要求你,
若有爸爸一定要好好爱他。
——
你知道吗,
你给爸爸带来了多少白发?
你记得吗,
你给爸爸送过几次鲜花?
你是爸爸每一道皱纹的画家,
你是爸爸永远的骄傲,
他的头颅时刻把你高高顶起,
甚至顶起着你错误的抽打。
——
这一幕,看的满屋子人都禁不住泪水横流。一个孤儿,苦苦寻找父亲二十几年,都说是死了,却突然闪现在人间,怎不叫人心酸。
陶虎吓得慌忙将她搀扶起来:“仰姨,可别再叫哥哥了,否则我就不往下说了。”
就是,她可是太平县公常勾魂的美媵,怎能这么称呼晚辈。虽然她自己想这么称呼,但是,这叫晚辈的情何以堪?
常勾魂脸色一沉,呼一下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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