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粮明的脸肿得很厉害,看上去就跟正宗的河南包子似的,当他在荷塘医院的外伤科对着镜子一照时,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过还好,只是皮肉伤,消了炎之后,浮肿就会消失,然后就会恢复正常。
兔子这几天也没有去花篮厂上班,她请了七天假,然后,天天照顾杨粮明。
在兔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杨粮明脸上的浮肿,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了。
他越来越感激兔子,因为,兔子不但把他从治安队赎了出来,还帮他垫付医药费,而且,还特意请假来照顾他。
只是,兔子越对杨粮明好,杨粮明就越是感到愧疚。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跟兔子之间是不可能的,他们永远只能做朋友、做兄妹,而无法成为情侣。
原因很简单,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何况,他心里对在火车上邂逅的那个娄底女孩一直念念不忘。
更为神奇的是,这几天,他天天都做梦,天天都梦见了那个女孩。
而且,在每一个梦里,那个女孩都告诉他;她的名字叫‘猫’。
猫?
好奇怪的一个名字啊。
猫步、猫舞、喵喵
她的名字真是叫‘猫’吗?
杨粮明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想,下次有机会遇见,一定要主动和她搭讪,在爱情方面,男人应该更为主动一些。
……
这些天,除了天天往荷塘医院里跑之外,杨粮明也天天往镇衙门跑。
像这个镇上的巡捕所、法庭、政法机构他都跑了,他一定要为讨回一个公道,因为,这不仅仅是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也是为正义讨回一个公道。
不过,杨粮明遇到的都是太极拳,这些机构的长官对他都不怎么待见,不是敷衍,就是避而不见,这令杨粮明感到很郁闷,但同时,也更坚定了他的信念。
杨粮明是这么想的,如果荷塘镇的衙门不能给他一个公道,那么,他就去新会市的衙门,如果新会市的衙门还是不能帮他讨回公道,那么,他就去江门市的地委级衙门,反正,他一直会坚持下去,他就不相信,在伟大的党领导的这个国家,会没有讲理的地方。
这天,兔子又陪着杨粮明去医院了,这是做最后一次检查,检查之后,他就可以彻底安然无恙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忽然,一辆摩托车在杨粮明身旁停了下来。
然后,下来三个社会青年,个个都是本地仔打扮。
不过,为首的这个社会青年杨粮明是非常眼熟。
仔细一看,原来就是那个恶治安。
“丢你个嗨。”恶治安耀武扬威的睥睨着杨粮明;“你个死孬仔,听说,你在到处告我哇。”
“没错。”杨粮明毫不畏惧的挺起胸膛。
“丢你老母,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恶治安盛气凌人,他朝杨粮明狠狠推了一把。
这时,兔子急了。
“你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打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兔子愠怒道。
看着兔子愠怒的模样,这几个本地仔都乐了。
尤其是恶治安,乐得前仰后翻。
“哈哈哈,一个下贱的外地孬女,也敢大呼小叫。”恶治安哈哈笑道,然后,戏谑的去扯兔子的头发。
兔子神色一凛。
突然,兔子张开嘴巴,一口咬住恶治安的手腕。
“啊!”恶治安痛叫一声。
“崩嘎擦!”
这个恶治安恼羞成怒,他举起手,准备朝兔子的后脑狠狠砸下。
“兔子!”杨粮明惊叫一声,然后,他以风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恶治安的手,用力一拧,将这个恶治安一下拧在地上。
“阿粮哥。”兔子赶紧跑到杨粮明身后,然后,她那一双漂亮的充满了灵气的大眼睛怒视着倒在地上的恶治安。
一分钟后,恶治安没有起来。
二分钟后,恶治安还是没有起来。
三分钟后,恶治安依然没有起来。
“什么情况?”另外两个本地青年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蹲下身子,用手在恶治安的鼻孔处探了探。
“死了!”这个本地仔吃惊的看着其他几个本地仔。
“老大死了?”另外一个本地仔惊道。
“是的,没气了。”这个本地仔难以置信的点点头,然后,又朝恶治安的身体推了推。
还是没动。
只见这个恶治安的身子,就像死猪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下,轮到杨粮明懵了。
他只是顺势将这个恶治安拧了一下。
仅仅只是拧了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个恶治安就被拧在了地上,然后,竟然就没气了。
太匪夷所思了。
关键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该怎么办?
杨粮明虽然不乏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可在1997年,他毕竟才只有18岁,还只是个18岁的小青年,才刚刚成年。
再加上此时的他,又是个半法盲,对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以及故意杀人这些法律词汇难以区分,因此,他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要知道,在华夏,对于杀人犯的惩罚是非常严厉的,几乎都是死刑。
杨粮明的脑海里面开始浮现出小时候、和许许多多村民一起在村外的河滩上、目睹杀人犯被巡捕叔叔枪毙时的情景。
他还想到了前几年院子里的一个堂叔、讲述他在邵东县城里面看见巡捕们枪毙死刑犯的情景。
这个堂叔平时靠在邵东县城里那些批发市场帮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