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板板也颇感意外的看着杨粮明。
“这个伢子,你是不是下村我那个同学杨宝明的堂弟?”飞板板问。
“是的,他是我大爷爷的长孙。”
“那就没错,,,可是,我记得你不是在荷塘吗?怎么又到厚街这里来了?”
“听说厚街的工资高,所以,我就跟一个朋友到这边来找工作。”杨粮明撒谎,对于在荷塘那边失手打死恶治安的事情,他想能够隐瞒的话,就尽量隐瞒,毕竟,祸从口出,虽然飞板板这人在潭府乡是出了名的讲义气,可万一他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
做人,还是谨慎为妙。
“哦。”飞板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然后,他招呼杨粮明:“坐,坐吧!大家能够在厚街这种地方遇到,也是很有缘分了,今晚一切开销算我的,大家尽管吃,尽管喝。”
在飞板板的热情下,气氛显得格外活跃,大家纷纷拿着杯子,一边倒啤酒,一边开怀畅饮。
这晚,杨粮明喝了不少酒。
倒也不是杨粮明主动要喝,而是飞板板和王凯旋不停的在劝,加上又难得这么开心一次,因此,杨粮明就喝多了。
回宿舍的路上,杨粮明踉踉跄跄。
王凯旋也喝多了。
这家伙的酒量不行,但偏偏喜欢装逼,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因此,脸比杨粮明更红,走路也比杨粮明更歪更斜。
而且,他还时不时的会蹦出几句不知所云的醉话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王凯旋,哦,不,王诗人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起舞……”
王凯旋一边激情的高歌,一边扶着杨粮明的肩膀,一摇一晃的往前面走。
离虎哥鞋厂越来越近了。
就在他们走到棒棒街的时候,突然,冷不防的冲出来一队治安。
“暂住证,暂住证。”
治安们手里都拿着木棒或者电棒,个个凶神恶煞,如狼似虎。
杨粮明猝不及防,酒也顿时醒了一大半。
王凯旋依然没醒,还在笑笑巅巅的说醉话。
杨粮明心里暗道一声不妙。
情况确实很不妙,王凯旋当场辱骂治安。
“娘**果,你们也敢找老子要暂住证,知道老子的表哥是谁么,他知道了,会砍死你们。”
辱骂治安,这还得了。
尤其像他这种辱骂加威胁,简直就是在找死,要知道,这个年代,治安就是巡捕的代言人啊,惹脑了他们,能有好果子吃。
“你说什么?”治安们大怒。
其中一个治安,扬起手里的警棍,就要打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喝醉了。”杨粮明赶紧阻拦。
“丢你老母,你是不是也骨头发痒,想一起挨收拾?”
“没有,没有,我没有。”
“没有就识相点,崩嘎擦。”
眼看王凯旋就要倒霉了,就在这时,后面方向的治安突然乱做一锅粥。
接着,传来了一声惨叫。
然后,出现一阵你追我赶的画面。
“丢你老母,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准备打王凯旋的治安满脸糊涂。
很快,后面的场面得到了控制。
原来,后面的治安在用突袭的方式查暂住证的时候,一个同样也喝多了的、并且脾气火爆的河南打工仔居然不知死活的武力反抗,并将一个治安的耳朵一拳砸得流血,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这个来自河南的打工仔是彻彻底底倒大霉了,但他却歪打正着的救了王凯旋,要不是幸亏他,王凯旋肯定免不了遭受皮肉之苦。
“好险啊。”杨粮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而在这时,王凯旋的酒也一下醒了一大半。
“怎么了?”王凯旋茫然四顾。
然后,他问杨粮明:“是不是在查暂住证?”
“你说呢。”杨粮明没生好气。
“我草,肯定又是搞突袭,这帮娘卖拐的狗治安,经常这样搞,我王诗人来这个地方才半个多月,就已经是第三次了,还好没有心脏病,否则,我王诗人这把老骨头,非被他们吓死不可。”
“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么?”
“不知道。”
“幸亏你运气好,有人替你当了挡箭牌,否则,有你好受的。”
就在杨粮明和王诗人用家乡话窃窃私语的时候,治安们又将注意力聚焦到了他俩身上。
“丢你老母个法海,你们在嘀咕什么?”
“没,没嘀咕什么,嘿嘿。”
“得了,少废话,跟我们走。”
在这帮治安的吆喝声中,十几个倒霉鬼被押上了一辆铁窗车,然后,飞速往附近的治安队驶去。
……
几分钟后,他们被押到桥头区第三治安队。
铁窗车驶进治安队的院子里之后,停了下来。
“下去,下去。”治安们凶巴巴的吆喝,就像驱赶一群低贱的流浪狗似的驱赶着。
在治安们的驱赶下,车上被抓的人都怯怯的下来,然后,再被治安们驱进治安队大楼。
接下来,大家面临的命运是:有熟人的拿钱来赎人,没有熟人的被关两三天后,将被送进收容所。
而在被关押的这两三天里,他们也将天天面临‘被当活靶子’使的命运。
就在大家被驱进治安队大楼的须臾,王凯旋突然大喊:“我有暂住证,我有暂住证。”
“叫什么叫?丢你老母。”一